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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别离

桑子渊为何会出现在刑部大牢,想来此事应该不言而喻。看方万雄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也猜到了今日这场景,多少阿鸢是知情的。

傅珹歌回头瞥了眼已经被锁牢的牢房大门,转了转手腕看着正从地上冷笑着站起来的祁漠炎:“你不是对我从来不服么?今日给你这个机会,咱们一对一单挑,对彼此不必留情。若我赢了,点到为止,若你赢了,我的命就是你的!”

“哈哈哈…”祁漠炎暗自笑了一阵,“傅珹歌,你究竟用了什么魔力?为什么她们,他们…”他指着牢房门外的几人:“都围着你转?”

傅珹歌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伸出了拳头对准他:“打赢了再问!”

於是,两人赤手空拳相搏,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祁漠炎几番起身,又数度被打倒。战场相逢排兵布阵,他是傅珹歌手下败将,如今单打独斗,他更加不是傅珹歌的对手。

不多时,他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已经没有多馀的力气再去挣扎和反抗,只能闭着眼等着傅珹歌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然而,等了良久,傅珹歌却始终没有上前,反倒是被方万雄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管不得自己身上的痛苦,翻起身来跑到牢房门口,紧贴着铁栅栏问:“为什么不杀了我?”

傅珹歌回头看着他道:“我说了,我赢了点到为止。我不会杀你!”

祁漠炎苦笑:“你在怜悯我?”

“不!”傅珹歌目光冷冽道:“我只是跟阿鸢商量了一下,要打你一顿替桑榆镇百姓,替西蜀王,替我们南齐的使臣出口气。至於审判你,是西蜀刑部的事。”

说到刑部,祁漠炎的目光又转向了方万雄:“你又是为何?”

方万雄摇了摇头:“漠炎啊,你就是自始至终太目中无人,野心勃勃。我也是迫不得已想要替替天行道罢了。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不要怪我。”

听到此处,祁漠炎终於忍不住,唇角不断流血,还哈哈狂笑不止。进来之前,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好!很好!好得很!”祁漠炎连叹了三声,声音忽而就有些大:“阿鸢呢?我要见阿鸢,阿鸢在哪里?”

话音刚落,桑子渊便“啧啧”叹着往前。看着如今祁漠炎这副伤痕累累,还死活硬撑着的模样,他真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祁漠炎,你作恶多端,打着爱的名义,却屡屡做着伤害阿鸢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资格想要见阿鸢?待着吧你!”

说罢,他没有理会被关进牢中的祁漠炎,转身拉了傅珹歌便走。方万雄白了眼祁漠炎,心中升起一阵快·感,继而也笑着走出了大牢。

祁漠炎跌坐在地。

这一刻,他心中的雪岭再次崩塌,寒意如滚滚雪浪,一波一波涌下山头,冲击着他的内心。

“阿鸢,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红肿的狐狸眼忽而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祁漠炎呆滞的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昏暗潮湿的地牢前方,若隐若现仿佛出现了阿鸢的脸。

那张还是温婉笑着面对他的脸。

闪过他们儿时的模样,那时的单纯,天真,那时的纯粹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变了!

或许是祁漠炎接受不了西蜀王同意阿鸢前往南齐和亲,数度劝说未果,在狂乱烦躁之下毅然选择起兵逼宫之时……

或许是在他篡权后追至悬崖边,亲自看到阿鸢被自己逼迫至跳崖之时……

或许是在他好不容易得知她的生讯,到了桑榆镇见到她,她的心却早已属於另外一个人之时……

祁漠炎悔恨自己,如若当初自己没有行将踏错,没有走出那一步,那他们也不至於走到如此地步。

出了刑部大牢,桑子渊先是好生称赞了方万雄一番,打发了他先行离开。又带着傅珹歌前往浴池洗漱了一番,洗去污秽尘埃,他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

桑子渊带着他来到紫菱宫门口,转身细声叮嘱他:“阿珹,答应我,无论你以后做什么决定,记得一定不要辜负阿鸢对你的心意。”

傅珹歌认真地看着桑子渊,点点头道:“即便你不提醒我,我依旧会这么做。谢谢你,桑子渊。”

桑子渊听罢,这才欣然扬了扬下巴:“去吧!阿鸢在等着你!”

月白色的袖袍往后一甩,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吱呀”一声合上。桑子渊摇着头暗自苦笑了一阵,便转身毅然离开。

紫菱宫一向是阿鸢的寝宫,即便是入夜,也有不少宫女内侍伺候。可是今日,左右早已被摒退,傅珹歌一步步踏入寝殿内,远远便看到阿鸢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长发。

她穿着一身轻装,白衣素裙,白皙的脸上略施脂粉,显得淡雅明净。模糊的铜镜里,映着她此时微微有些泛红的脸,看的傅珹歌呆呆地定住了脚步,在她身后一丈距离内。

阿鸢没有回头,从铜镜里看了看他的脸,轻声问他:“都办好了?”

“嗯!”傅珹歌点头道:“我没有下狠手,只是教训了一下他。之后要如何处置,阿鸢你自己决定便是。”

“我……”阿鸢嗫嚅着:“我也不知!虽然当时下这个决定我很坚决,可如今,却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罢了……”

顿了顿,又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犯的还是谋逆和屠镇的滔天罪行。即便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我也没办法饶恕他!”

她的声音浅浅绵绵,傅珹歌听得出来她语音中的难过。他沈默了半晌,步履缓缓地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从铜镜中与她目光对视。

阿鸢回转手腕,覆上了他的手,两人便这样默默无言半天,直到傅珹歌再度开口对她温声道:“阿鸢,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你无须为他烦忧。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阿鸢闻声回眸望着他,昂起的下巴将胸前的锁骨拉出一条绝妙的弧线,让此刻俯身看着他的傅珹歌忍不住内心又是一阵莫名躁动。

“阿珹!”她握着他的手:“你想清楚了么?果真要这么做么?如果你这番回去,有任何变数你都可能陷入万劫不覆。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傅珹歌盯着她的星眸,那双发着亮光的眼睛,就如同夜明珠一样璀璨,此刻映在他的双瞳里,就像是火折子一般,很轻易就点燃了心中那把火。

紫菱宫静谧暧昧,这夜色又像陈酿的美酒散发着醇香,直直勾着他的魂魄。

他道了句“无碍”,头一低唇便将她的樱桃含住。他自由地吮吸丶攫取,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清香和甘甜。

阿鸢动情地嘤咛声,好似一种神奇的药水,催动着傅珹歌不断深陷在她的温柔乡,他肆意忘情地轻抚她,拥她紧贴己身,他想用自己的温度暖化她此刻发凉的身与心。

有了柳湖上的初尝,如今的他们都更加的熟稔和享受。阿鸢微闭着双眼,被他从凳子上拉起,两对碎小的脚步慢慢挪向那张柔软的床。

屋外一片宁静,芭蕉时不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正好掩盖了那一声声起伏的潮涨涛歌丶风啸鹿鸣。

傅珹歌醉倒在阿鸢的温柔里缠绵悱恻难以自拔。他吻着她,拥着她,让两人尽可能交融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一夜美好而漫长,星光渐暗,云雾遮月,风声倏而停下。被衿中,她枕着他的手臂问:“接下来我要如何助你?”

傅珹歌声息稍喘,睁眼看了看她,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送我回去,交换朱项阳,拒绝和亲!”

阿鸢凝眉:“可是,如此一来交战不可避免。”

“是!”傅珹歌笃定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定不会让这场战乱持续太久。你务必让桑子渊上前线,我会随时跟他沟通战术。”

“你的意思是?”

“没错!若我不答应萧北南,我就没办法救出我的父母。但是答应他,我又担心伤害两国百姓。可若是桑子渊在前线,他会懂我的策略部署,我们相互配合,应该可以瞒过萧北南的视线。如此一来,我会让西蜀轻松赢下南齐!”

阿鸢想了想,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担忧。“可万一没有成功,那你……”

傅珹歌一口吻住她的唇,成功地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他不是没有想过后果,但既然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他早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更无畏接下来要面对的血雨腥风。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他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一吻,深情地看着她问道:“阿鸢,若是事成,你可愿嫁我为妻?”

阿鸢想也没想,就着这个动作和方向往他怀里一钻,娇羞地点了点头。

傅珹歌兴奋地问:“那……阿鸢喜欢什么样的聘礼?”

“你!”阿鸢声音细柔如丝,擡起头来凝视着他的目光,纤手轻抚着他的下颌,道:“我只要你平安归来,到我身边!”

而后,两人不再多说一句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让他们不舍得浪费,尽情享受着彼此,拥有着彼此。

*

祁漠炎的伏法,也宣告了他在西蜀短暂实际控制的终结,同时也是阿鸢真正掌权的开端。

为了这一日,她和桑子渊计划了很久,筹谋了很远,拿到祁漠炎维护派的名单便是第一步。

祁漠炎落马之后,桑子渊一不做二不休,联合方万雄丶左明知等人,在那些食荒凉,做高官,还在梦想着更多荣华的维护派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将那些毒瘤一一铲除。

至此,西蜀朝堂总算是归於风清云朗。

然而,不破不立。大肆清朗行动之后,必然意味着大多数职位的空缺。那些悬在半空中的糖衣炮弹即便是缥缈,也足以像毒药般腐蚀剩馀官僚的灵魂。

阿鸢知道,在还没引发更大的动荡之前,那些萝卜坑得赶紧填上。

这日的早朝比往昔更早,大臣们提前三日便接到了通知,晨光未明,便一个个勤奋地来到勤政殿候着。

官大的想要保官,官小的想要升官。虽然大家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不太在意的神色,但心底却早已商演了好些处的勾心斗角。以至於若不是在这大殿之上,都想要变着法子地搞死对方。

神奇的是,他们都能明白彼此的小心思,能够听到对方拨地乱想的算盘,却都能若无其事笑得绚烂多姿。

阿鸢慢慢走上大殿,殿中立马鸦雀无声,群臣迅速归位,恭敬地半弓着腰身,垂眸不看前方。

今日阿鸢衣着比以往更加华贵,紫红色的外袍镶满了碧玉宝石,头顶珍珠发饰,手戴翡翠玉镯。走到龙椅旁,她却依旧恭敬地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着双眼祷告一番,这才如常走到右侧的座椅上坐下。

今日早朝的目的大家早已心知肚明,阿鸢向来也不喜欢兜圈子。因此,一上朝,那些空缺的岗位在大夥儿的自荐丶举荐之下,很快就有了定论。

可是,直到最后,阿鸢都不曾提过一句,祁漠炎被抓,那他的丞相之位,又有哪个能人志士可以有幸担任?

阿鸢环视了一眼大殿下方,大家眼中都是好奇和期盼。她刻意给大家卖了下关子,撩得大臣们面色都有些急不可耐了,这才开口传唤。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内侍官拂尘一扬,中气十足地喊出了那句:“传桑州知府桑子渊进殿!”

话才刚刚喊出口,桑子渊脚步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勤政殿一步。殿中原本形形色色的目光此刻已经统一成了震惊。

???

八品知府上朝的先例,估计在西蜀历史上,这还是第一次!

大家面面相觑半天,最终随着桑子渊一身玄青外袍,踏着矫健的步伐徐徐走近,数十目光也齐齐射向他,集中在他仿若闪耀着星体之光的周身。

没有人敢吭声,却不少人心底开始了嘀咕:“这就是当年通过了西蜀王拙选的那个人么?这么年轻?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嘛!”

桑子渊脚步倏而停下,此时已经走到最前方,一撩衣摆便跪於大殿中央。

“臣桑子渊参见昭凌公主,唯愿公主千岁,万福无疆!”

阿鸢强忍着笑意看着桑子渊,搞得桑子渊心中也一阵痒痒的,两人憋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敛住笑意,言归正传。

随着阿鸢轻轻摆了摆手,内侍官便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道金灿灿的圣旨,当众宣读。

一系列的咬文嚼字,辞藻堆砌,连阿鸢听得都有些累。今后,还是要精文才行。

圣旨念完,大殿里先是陷入一片死寂。近到还跪在面前的桑子渊,远到已经靠近大殿门口的大臣,都闷着头不说话。

不是他们没听清,而是他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因为刚刚他们都在猜测的那个高悬着的丞相之位,怎么想也没想到会轮到桑子渊这个目前只有八品的知府。

直跳七级,这在西蜀历史之上,也绝无仅有。

直到内侍官手在半空中都已经有了酸痛之感,他才拧着眉问:“桑大人,为何还不接旨谢恩?”

桑子渊这才回过神来,谢恩后起身欲接圣旨。

可他还没来得及将那圣旨拿到自己手中,身边的刑部尚书方万雄却第一个勇於站了出来,口不服,心更不服!

“且慢!公主殿下,这桑子渊桑大人原本只是一个八品知府,即便是他再有本事,那也应该遵守本朝制度,按规则晋升。如此跳级升官,是否有失偏颇,对其他有功之臣也极其不公?”

话一说完,其他大臣都向方万雄投来赞许支持的目光。

阿鸢沈默了片刻,心中笑了笑。方万雄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在诱捕祁漠炎和清理祁氏势力之中,立了不小的功劳。原本他已经官拜刑部尚书,而祁漠炎一倒台,丞相的位置本应非他莫属才对。

可惜,这种情况下竟然也能叫人截了胡。他又怎会甘心?

“那……方大人是觉得我的决定错了?”

方万雄微微一惊,很快恢覆了自若:“臣不敢质疑公主殿下!只是,桑子渊……”他倏而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桑子渊本人,质问道:“你觉得你何德何能,能胜任这个职位?西蜀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是你这个黄毛小子有本事担任的?”

阿鸢也没有说话,倒将自己的目光也对准了桑子渊,笑意盈盈地等着他的答覆。

桑子渊勾了勾唇,脸上漾开好看的弧度。他看着大殿上方的阿鸢,双眸仿若要吞咽了一整片星空。

“方大人说的没错,我桑子渊的确是没什么本事。不过就是会抱抱大腿,喊一声姐姐罢了。方大人你会吗?”

这个反问把方万雄逼得是又气又恼,他指着桑子渊“你你你”个不停,桑子渊却吐着舌头“略略略”个没完。任谁都没有想到,他还没展示出任何过人之长,反倒是跟大家展示了自己的脸皮之厚。

阿鸢竟然也宠溺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责备他的不是,倒是被他这么一逗,暗自偷偷笑个不停。

桑子渊果然还是有他自己的一套的!

谁说最厉害的权谋一定要引经据典,暗藏玄机。像他这么直来直往,只要能一句话把对方噎死,那也是至高无上的本事不是么?

方万雄也走到中央跪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窝子,唯恐不能劝服阿鸢收回成命。“公主殿下,您要三思啊!就……就桑大人这样,怎堪当此大任?传出去惹人笑话事小,动了西蜀朝纲,乱了社稷事大啊!”

其他大臣一听,也赶忙附和着跪下,齐齐喊道:“公主殿下三思啊!”

阿鸢很是听劝,她半天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任由他们爱跪便跪。对於她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自己也三缄其口,不愿多谈。

好长时间以后,大臣们腿都跪得有些发麻,阿鸢这才起身严肃地开口,话题却不在这一任命之上。

她道:“如今南齐进犯我西蜀边境,常年的战乱也必须尽快结束。南齐战神傅珹歌如今虽然已经在我西蜀掌控之下,但我们也有一员大将在他们手中。眼下,南齐要求用傅珹歌与他们交换朱项阳,我已经答应。换回朱将军后,这仗该打还得打。你们中,又有谁愿意自动请缨赴往前线保家卫国呢?”

这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却人人都开始心虚起来。

他们都明白,若是人质交换,傅珹歌回到南齐,那南齐对付西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这样的决定,他们不知道应当如何反驳回去,就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亏,怎么想都觉得是在给自己挖坟墓。

而看着昭凌公主一副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模样,却又谁都不敢开口。就怕自己成为那个一不小心就被点将送往战场送命之人。

半个钟头过去了,大殿里依旧是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还是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

阿鸢面带笑意,又一次问:“怎么,难道我西蜀泱泱大国,竟然一个勇士都没有?你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本事,如今正是西蜀需要尔等之事,尔等怎能闷着头不吭声呢?”

这要是普通的艰难任务,大家咬咬牙也就站出来了。可上战场又不是普通任务,一不小心容易送人头的事,还是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即便是刑部尚书方万雄,此刻也默默闭上了嘴。

阿鸢又等了片刻,直到已经确认了大臣们此刻坚定地要当缩头乌龟,桑子渊才笑着上前接过圣旨:“公主殿下,子渊愿意前往覃州,誓死保卫西蜀!”

*

翌日,傅珹歌和阿鸢道了别,在桑子渊的陪同下,依依不舍地离开前往覃州交换朱项阳。

晨曦中,阿鸢站在城楼上远远望着他的马车离去,心里骤然感觉一股空旷,也抑制不住替他担忧。

此去是福是祸,今后是聚是离,她忐忑不安。

车里,桑子渊缠着傅珹歌八卦,被他狠狠瞪了一眼,怒道:“别那么八卦,跟个八卦精一样。你对阿鸢是何居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么问我不尴尬么?”

桑子渊笑容骤然僵住,楞了好半天,才嘀咕道:“有居心又怎样,还不是被你捷足先登了?我再有居心,也只能藏在心底。说真的,我可是真心祝福你们,希望你俩好。”他拍了拍他肩膀:“你别不识擡举!”

傅珹歌勉强笑了笑,总觉得桑子渊这人让他越看越是顺眼,人生能得如此知己,也算无憾了。

他笑着对他道:“说真的,既然明知强求不来,自己也甘心放下。可有想过珍惜眼前人?”

桑子渊擡头跟他对视一眼,心中跟明镜似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暗指?

只可惜,如今的他一心只希望能帮阿鸢尽快站稳脚跟稳定朝纲,尽快结束两国多年来无休无止的战乱,其他的,他不想想也不敢想。

“日后若有机会,我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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