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管放心好了!有我们在,定保夫人安稳产子!”
“子不子的……”姜霂霖摸摸鼻头,眼底几分笑意,“是个女娃娃也不错……好了,我也回来了,你们换着回军营歇息去吧,让院里那几个府兵照看着就行!明儿早你们再来!”
“我们晚上不回去也不碍事的!这比在军营里清闲多了!”小将哈着气直言。
姜霂霖跟着笑了笑:“你们几个也该歇一歇,日日在军营里操练那些新兵蛋子,比行军打仗都要来的折腾人!今年岁首你们也要多辛苦一些。不过,过了年,给你们一段时间回乡探亲去!”
“一段时间?回乡探亲——”几个小将目瞪口呆,“将军,您把我们这几个调到夫人这里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吧?”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姜霂霖见小将们很是紧张不安,又安抚了几句,“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怎会将你们弃之。不要胡思乱想了,这天下的羹,还等着你们去争呢!”
“我们心甘情愿跟随将军!我们不怕吃苦!回乡的事情还请将军——”
“回乡一事——”姜霂霖凑近几人,低沉的嗓音教人听了心惊担颤,“该回还是要回的!你们都见过老虎吧……”
几个小将围在姜霂霖的身边,茫然地点点头。
“可知虎符长什么样子?”
“那属下怎会没见——”一名小将恍然大悟,“伏——”
虎符,伏虎!
几人经这小将一提点,皆明白过来。透过他们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血雨腥风的战场,而他们,则是这其中的主角。
姜霂霖又恢复了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勾勾嘴角道:“去换班吧!”说罢进了院子。
曲水正趴在案几上认真习字,两个婢女侍候在身侧。
姜霂霖进了房中,解下大氅,交给了迎上来的素菁。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她边走到案几旁坐下边问,“夫人可有用了晚膳?”
“夫人用过了,”绿绒回道,“只是夫人执意要等将军回来,不肯歇息……”
“嗯,你们出去吧。”
“不用奴婢在这里侍候着吗?”
将军新纳了公主的婢女为妾,府中上下皆知。眼下,她们的主子又不便服侍将军……
“不必,你们歇着去吧,夫人自有本将军侍候着。”姜霂霖眼睛未抬一下,只看着曲水的那张侧脸道。
平平无奇的话,从姜霂霖这个素日说话皆是阴森森的人的口中说出,尽显宠溺。
两个婢女向曲水投去艳羡的目光,跪了安,出了房间。
“你如此勤奋好学,我还真没有选错人。”
曲水歪了脑袋看向姜霂霖:“将军如此厚爱,曲水不敢负了将军的用心。”
“可觉得吃力?”
曲水瞧了眼摊在眼前的竹简,微微蹙眉,嘴上却说道:“先生教地很好。”
姜霂霖绕到曲水身后坐下,手握曲水的手,提笔轻声道:“哪个字教你皱了眉?不妨直言。”
此举甚是意外。曲水一时手足无措,撇过头去看着姜霂霖。
姜霂霖的目光也迎了上去,似笑非笑道:“今日本将军差些就死在姬洛羿的剑下了。”
她的脸近在咫尺,口中的热气扑到曲水的唇上。
“她——”
“你昨晚撒了谎。”
“将军……”
姜霂霖不再看她,握着曲水的手下笔。边写边道:“姬洛羿性子乖张,我还捉摸不透她接近你究竟是要做什么,你要防着她一些。”
曲水心知再瞒不过姜霂霖,只得承认:“殿下她没有要害曲水,曲水看得出来……”
“若是你有一日为她所害,便是看出来了也晚了,日后离她这个人要远着些。”
姜霂霖的话不容置疑。即便姬洛羿在她的心中,有着一个极好的印象。
“嗯,曲水听将军的。”
“姜——宴。”
“嗯?”
“这名字如何?”
曲水的目光从姜霂霖的脸上移开,落到竹简之上,这才发现姜霂霖已经握着她的手写下两个字。
“姜、宴。”姜霂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的孩子就叫姜宴如何?”
“还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曲水说了半句,又发现,她连什么时候服侍过姜霂霖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曲水……”她显得很是为难,“将军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姜霂霖扫了一眼曲水的脸,轻启薄唇:“女。”
“那曲水就到庙里烧香,祈求曲水的腹中怀的是个女婴。”
“甚好,不过,要等你胎象稳了之后。”
“将军……”
“你说。”
“曲水不知……曲水何时、何时与您……”
“我从圜土刚回来那晚,”姜霂霖盯着竹简上的两个字,淡淡道,“房中熏了安眠香,你睡得太沉了。”
“……”
初次行房,她毫无察觉,竟是因为在沉睡之中!
“你近来可有月事?”
曲水想了想,摇摇头。
“嗯,那便是了。”
姜霂霖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一旁。这个被她一眼看中的女子,谋划了那么久的计谋,如何能失策。
骨瘦如柴,气虚血亏,月事怎会来得正常?
可这一问,曲水却是对自己身怀有孕一事深信不疑了。就算是卢月那样的女子都不是姜霂霖的对手,她就更不是了。
心中没了疑问,曲水的心也安了下来,高兴着问道:“将军,这名字有何寓意?”
“日日,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