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睁眼说瞎话也能说的如此热切!难不成真的有心收她做义女?
“曲水,妾,是不能入族谱的,但是义女可以。”
曲水难以拒绝,想了老半天,回道:“多谢夫人抬爱。曲水是将军带回府上的,要经了将军的同意。曲水不知将军做何打算,不敢擅自与夫人说下这话。还望夫人能够谅解。”
“嗯,是个做事周全的孩子!”齐自玉点头称赞,“那你们俩就商议去吧,若是定了,你私下里奉个茶,这事就算成了。”
第99章 做金簪
“夫人,将军找您。”
慕辰走进正厅,请了曲水过去。
“刚刚回来又要去吗?”
难不成方才没想好怎么训斥她,现在想出来了?曲水有些不安。
“那你就去吧,我们有的是时间拉话。”齐自玉道。
“……”
此时的曲水多想齐自玉挽留她,同她多说一会儿,可奈何这位老夫人太过体谅她。她也只能起身又去往棚屋。
姜霂霖就站在棚屋外头等着她。
果真,曲水远远地看过去,就见姜霂霖看她的眼神不善。
待她走进,姜霂霖松开自己紧握的手,一只镶着宝石的金锁躺在她的掌中。直接问她:“认识吗?”
曲水心中有些猜想,可是她并不敢确定,只能小心翼翼道:“曲、曲水未曾、未曾见过。”
“当真?”姜霂霖蹙眉,歪头审视着她。
“好像——”
“想好了再说。”语气极为冷淡。
曲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曲水真的没有见过,只不过……帝、帝姬提起过她、她……是送给孩子的!”
“还有其他要与本将军说的吗?”
“被、被东扬拿走了。”
姜霂霖的眼睛直直盯着曲水,手指反复磨砂着那只金锁。直到曲水就要崩溃的时候,才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帛,摊开来,在曲水的面前晃了晃。
“这次倒是说得快。姬洛羿也够费心思的,这金锁已经被东扬当掉了,她竟然又跑去赎回来,赎回来也就罢了,还大老远地差人送了来。”
曲水原本想为姬洛羿说上几句好话,可看了看姜霂霖的神色,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送给孩子的是吧?”姜霂霖扫了一眼曲水已经取出布团儿的平坦的小腹,“如今孩子也掉了,这金锁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将——”
“嗯?”姜霂霖的语气不容反驳。
曲水不安地搓弄着自己的手:“曲水是觉得,这样的东西,扔、扔了怪可惜的。”
“你不忍心?舍不得?”姜霂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我——”
“这样的东西,我姜霂霖多的是。便是再造几箱子也是有的。”
“……”
曲水的嘴角抽了抽,姜霂霖这是在与姬洛羿比谁的家底更厚吗?
“将军,你回屋歇一歇吧。”
“不了,”姜霂霖冷冷道,“父亲丧期,我还是进我的棚屋去住。”
说罢将那金锁揣进怀里走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的伤口如何了?”
曲水急忙道:“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好伺候母亲,无事不要到处乱跑。”
“……”
那方向也不是棚屋的方向啊!那是府邸的方向!
曲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姜霂霖却是走得极为潇洒。身上挂着的几片白布被雨水打湿,加上数日没有梳洗的头发,若非她那张冷冰冰的脸镇着,直让人觉得有几分滑稽了。
慕辰见到姜霂霖的时候,再忍不住提醒她。
“将军,刚刚慕辰不敢说,可您这也太、太说不过去了?”
“怎么?这样子碍你眼了?”
“有、有些像、像——”
“有话快说。”
“像叫花子!”
姜霂霖一愣,而后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是有些脏……不过本将军的这张脸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
“您瘦的不成样子了都!”
“丧期也就这样了!”姜霂霖隐隐有些不耐烦,坐在旁边的席子上,从怀里把那只金锁掏出来,“你那日不是说你会做簪子吗?教教我。”
慕辰看了过去,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帝姬送给叶姑娘的吗?”
“你见过?”
慕辰从姜霂霖的手上把金锁拿过来:“她送到大营中去的,小少爷说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要拿去当了。慕辰想着是送叶姑娘的,就没敢去。然后小少爷让白卯和小武去当的。换来的钱他们三个就分了。”
姜霂霖哑然,愣了片刻忽然轻笑:“东扬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
“啊?”
“啊什么啊?”姜霂霖伸手在慕辰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金锁上面镶着宝石,扔了也怪可惜的,正好做一只簪子。说吧,怎么做?你说我做。”
慕辰见姜霂霖一脸认真的求教之色,便也把自己的看家本事使了出来。二人就在炉子旁鼓捣了起来。
炉子边又热又燥,加之手上的细活儿,汗珠自姜霂霖瘦了不少的脸上滑落下来。慕辰拿了布巾在跟前为她擦汗。
“将军,您这是做给叶姑娘?”
“嗯。”
“叶姑娘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你什么意思?”
“慕辰、慕辰就是说将军对她这般好——”
慕辰看着姜霂霖看他的眼神几分凌厉,有些心慌。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将军这是怎么了?
姜霂霖听慕辰这样说,目光移了开去,又继续无比认真专注地去精雕细琢那已经快成型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