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一扫被罚的阴霾,走向姜霂霖。
“夫君——”
“嗯,不错。”
卢月看了眼曲水的肚子道:“如月自知惹了夫君不悦,在守孝期间痛思己过。夫君已经把叶裳交给如月来训练,就没有厚此薄彼,是如月无能,见叶裳怀了孩子,心怀妒心。”
这番话说得姜霂霖很不是滋味,卢月果真是个才女了。
若是自己不是一心装着曲水,是否就被卢月给感动了,姜霂霖深深的怀疑。
“既然领罚了,回来了,就不提了。”
卢月笑笑:“只是如月辜负了夫君,叶裳的身子,怕是等孩子出生后才能继续练了。”
“无妨,她乃是女子,不必太过于苛求武艺。”
“若是叶裳需要,如月也可以教她识文断字的。”卢月说这话时很是轻松,轻松地便压了曲水一头。
众将士听到耳里,直当夫人文武双全,而将军独宠的妾,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女子了!
姜霂霖自是袒护曲水的,可她还未开口,曲水就说了话。
“不劳二夫人费心了,自有将军亲自为叶裳请的教书先生。”
这口气,这言外之意。姜霂霖终于明白曲水为何能把卢月气到那般程度。这样子,她从未见过,以至于姜霂霖竟活像个夹在两人中间的无能为力的夫君了。
可她分明只和曲水有关系。
“叶姑娘好口才,如此伶牙俐齿,本夫人还真是教不了。”
“都是将军请的先生好——”
“回去!”姜霂霖忽然恼了,一下子站起身来,“你们两个都回去!谁也不准再到军府中来!叶裳,你好好安你的胎!”
“夫人,将军用过晚膳后,就训斥了那个叶姑娘。”
“还以为将军有多爱她,只不过将军没见过她那副嘴脸罢了!”卢月很是不屑,“我就是要让将军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乡野丫头,逼她露出她的本性,将军就会信我说的话了!”
“奴婢侍候夫人更衣吧。”
卢月闻言沉眸,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她如此恼叶裳,为何还是不肯来我这里歇息呢?”
“将军应当是顾念自己的孩子吧。”
卢月想了想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刚进府没多久就怀了孩子,小产后又很快有了孩子,若非夫君顾念孩子,以夫君的脾气,如何能够忍她这般久……”
婢女又安慰道:“待她顺利产子后,将军必然会到夫人这里来的。”
“夫君非是池中物,才会对自己的后代这般看重。若是我怀了她的嫡子,她应该更看重的。曲家现在势弱,姬妍若并不难对付。正如叶裳所言,来日方长……”卢月想着这些的时候宽心了不少,“为我更衣吧。若非我习过武,在陵寝待的这十日就把我折腾死了。”
“将军不会让您白白受苦的。”
“是我顶撞了她,她那样的性子能够留我在她身边,已经是我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
并非这婢女为宽卢月的心编了瞎话,姜霂霖还真的训斥了曲水一番。这是二人发生亲密关系之后,姜霂霖第一次冲她发火。
曲水早已料想到姜霂霖会不高兴,可她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心里还是有那么些难过的。毕竟姜霂霖没有给她好脸色。
“你觉得你今日之举很是妥当吗?你为何要接二连三去惹她?不要说是为了疏远你们之间的来往,若是这样,可以有很多法子!”
曲水低声回姜霂霖:“将军不就是要曲水这样吗?这样才能够让曲水恶名远扬,那些世家小姐就不敢来烦将军了。”
“本将军、本将军——”姜霂霖气得说不出话,“你竟学会顶嘴了?”
曲水抬眸看着姜霂霖的眼睛:“将军带曲水回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想的,曲水不想因为将军对曲水动了心,便不按照原先的谋划来。”
“谋划……谋划……”姜霂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本将军的谋划你又怎么清楚!”
曲水说的没错,她的谋划是这样的,是要曲水成为众所周知的妒妇,是要曲水为她挡下那些要同她举案齐眉的女子。可是事到如今,她怎忍心她心里的这个女子成为众矢之的。
她的曲水是美好的,是不容外人置喙的。
“曲水即便是这样做,也还是能够留在将军的身边同将军在一处,不是吗?”
“你倒是把本将军看得透彻!”姜霂霖冷哼一声,“若是你再不听话,本将军就把你杀了,再寻一个女子,天下的女子可不止你一个!”
曲水走到她身前,蹲下身来,握上姜霂霖的手,试图劝她:“将军,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若曲水不能够尽到一枚棋子的责任,曲水会心有不安的。”
姜霂霖微敛双目,怒视她。
曲水见状,试探着慢慢凑近。在姜霂霖的手上轻轻一吻。
姜霂霖一把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因为动作的突然,曲水来不及反应,她的脸竟被姜霂霖的手甩到。虽不疼,可毕竟是在脸上。
姜霂霖自然是感觉到了,可以现在的气氛,她是如何也不会去安慰曲水的,更何况,她习惯了惩戒别人,对道歉一事极不擅长。
索性也就置之未理。
她站起身,绕开还在身前蹲着的曲水:“你怎能不听本将军的话!既然卢月领了罚,你也领罚吧!罚你十日不得出这院子。”
说罢向外走去。
“将军,你去哪里?”曲水慌忙起身。
“去二夫人那里睡!”
“……”
姜霂霖生了一肚子的气到了军府。慕辰显然已经料定她会来这里歇息,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