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求证的只有吴不语。
吴不语抿着唇,垂着手,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林观棋突然从床上起来,夺过警察手中的纸,一目十行地看着,又不可置信一般倒回去看,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看仔细了。
看看是不是有歧义,看看是不是搞错了。
【他怎么会?陈冠蒲?】
林观棋手中的纸滑落,她歪着身子借助着右手简单比划着‘问’。
吴不语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林观棋抿着唇,直直看着吴不语,似乎再说‘你怎么才和我说’,吴不语不忍心看她那样的目光,转过头去。
林观棋掀开被子,圾着脱鞋快步推开病房门,吴不语急忙跑上去拉住林观棋。
【你刚输完血,你要休息。】
【我要送他最后一程。】林观棋挣开吴不语的手,【我还要去找到陈冠蒲。】
【警察会去找的。】
吴不语挡在林观棋前面,【警察在找,我陪你去看黄建国,看完你就回来,行吗?】
石膏拖着林观棋的手臂往下坠,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很吃力。
那两个警察从后面跟上来。
“警方已经在找嫌疑人了,你好好配合我们,我们也能尽快抓捕他,还你朋友一个公道。”
吴不语上前去拉她的手,试探地拉了一下她,林观棋垂着眼任由她拉着走,等回到了病床上,吴不语才看到被子上两三点湿痕。
她捏了捏林观棋的手指,拉着她靠近自己,林观棋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很轻易地落进了吴不语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陈冠蒲和黄建国在这里必须得死一个,我琢磨了一个星期,准备让黄建国死。
这样是他最好的结局。
第39章 我去买点水果。
两天、三天、五天,警局那边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林观棋几乎每隔一个钟头就要给张亚冉发去信息问案件的进展。
得到的消息只有,没有在任何监控区域拍到过陈冠蒲的行踪,警方的主要搜索区域依旧锁定在南苑之内,他们怀疑陈冠蒲还躲在南苑里。
可是五天了,南苑早该被翻个底朝天了。
陈冠蒲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该洗澡了。】
即便病房里的空调一天开到晚,这种天气一周不洗澡也该有味儿了。
林观棋这几天的洗漱和打战似的,不是石膏打翻了别人的脸盆,就是一个不注意沾湿了水。
洗脸吃饭都是吴不语伺候着来的。
她想让吴不语回去,又说不出一个能代替吴不语来照顾她的人。
每到这种时候,林观棋就觉得自己真是够可怜的。
她摇头,【等拆了再洗。】
【两个月不洗澡,你要去讨饭?】
吴不语手里剥了橙子,塞进林观棋的嘴里,拍了拍手,又比划着,【你要是害羞,就穿着内衣。】
林观棋吞咽下橙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吴不语就当她默认了,把剩下的小半橙子一股脑都塞进了林观棋的嘴里。
“棋姐。”
吴不语手一顿。
程小梅把手上的水果篮子放在柜上,“建国的事我都处理好了,你放心吧。”
这几天吴不语刻意回避着黄建国的话题,看到林观棋发呆出神,就想着法子转移开她的注意力。
见林观棋神情黯淡下去,她只能把正在剥的橙子放回了袋子里。
程小梅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说话慢了许多,脸色苍白,似乎为了增加气色,嘴唇上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
她勉强地笑了笑,“他留的那些钱,加上我之前存了的钱,墓只能买在北郊了。路远,但安静。”
“陈冠蒲还没找到,警方每天都在找,南苑就这么大,应该很快就会落网了。”
程小梅慢慢地坐在了林观棋的病床上,她低着头,问,“棋姐,陈冠蒲是不是该死?”
“警方抓到他,他一定会被判死的吧?”
林观棋也不知道,但看着程小梅,她也只能点点头,当作是安慰她。
程小梅笑着,似乎真的被安慰到了,伸手去拉林观棋的手。
“棋姐,建国走了,我还是把你当我姐,他把你当做亲姐姐,我也把你当做亲姐姐。”
吴不语看着两只交握的手,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程小梅现在的状态,还是忍耐了下来。
“林观棋是这间病房。”
病房外传来熟悉的护士长声音,吴不语一抬眼,就见病房门口转进来三个人。
为首进来的女人黑色工作服黑西裤,扎着干练的低马尾,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稍微偏一下身,就露出了背后‘法院执行’四个字。
“你好,我们是晚明市法院的。”
后面的警察拿出一摞文件盒笔记本打开,似乎准备做记录。
吴不语蹭的站起来。
女人看到吴不语似乎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她是我朋友,她怎么了?】
吴不语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把手机屏幕放到她面前,【你来没一点好事的。】
江清客看了眼林观棋,推开面前的手机,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不关你朋友的事,我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江清客不是个会开玩笑、会骗人的人。
吴不语放下心来。
“认识黄建国吗?”
江清客进入正题,林观棋不知道法院的人为什么在找黄建国,戒备地点了点头。
程小梅松开林观棋的手,站起来接过话,“我是黄建国的女朋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