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翊晞瞪大眼睛的倒影,姜宁珊将那瓷瓶的接骨丹吞下,凑近过来,对着宴翊晞的唇,吻了下去。
柔软的舌试探着,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撬开了没有防备的唇齿,将一股药力渡入了宴翊晞的口。
接骨丹的药力太强,那么姜宁珊便将多余的药力化开,将宴翊晞能够承受的药力渡入她体内,随后仗着宴翊晞不过炼气层的实力,以金丹期强大的灵识将药力引导至掌处,替宴翊晞修复骨。
这样的段,几乎等同于双修之法。
也无怪姜宁珊如此犹豫,又口称冒犯。
宴翊晞没想到姜宁珊竟然会这样做,她以为经历过宴家那些破事之后,她已经足够镇定了。只是姜宁珊却不一样,她总是能突破宴翊晞的认知,一次次让她破功。
而且让宴翊晞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虽被禁锢了身体,但体内的灵气却没有被禁锢,哪怕姜宁珊的实力比她强大,陌生外力入侵她体内,她的灵气也应该有所异动才对。
然而并没有,她体内的灵气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甚至一点躁动也没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跟随姜宁珊的指挥而运转。
宴翊晞可不觉得姜宁珊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如此轻易让别人体内的灵气顺服。
身体远比思想来得诚实,宴翊晞觉得她应该好好考虑她与姜宁珊之间的关系了。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先前的猜测之,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她与姜宁珊之间,恐怕并不是如今这般生硬的关系。难道真有人抹去了她们的记忆,植入了虚假的过往?
那么,是谁会有如此大的,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抹去她们的记忆,让她们变成敌对?
宴翊晞一时陷入了沉思,连骨在她不知不觉间已被接好都没有发现。
在修复好宴翊晞的骨之后,尽管有些不舍,姜宁珊还是结束了这一吻。未曾经过翊晞的同意如此冒犯,实在是小人行径,哪怕是为了治疗,姜宁珊也不能原谅自己。
她很快解除了对宴翊晞的禁锢,等待着宴翊晞生气的惩罚。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宴翊晞的任何反应。
看她如此失神的模样,姜宁珊心头一慌:“翊晞,你怎么了?”
陷入沉思的宴翊晞回过神,视线对上姜宁珊关切的目光,她漆黑的眸子划过了什么,又垂下眼帘,掌却是在姜宁珊轻轻扶着她的上推了推,语气没有起伏,不辨喜怒:“送我回去。”
姜宁珊未敢拒绝:“好。”
然而,等两人准备离开之时,一个丫鬟却在屋外禀报:“小姐,宴小姐在府外求见。”
能够被姜宁珊的丫鬟称做宴小姐的人只有一个,姜宁珊的嫡亲表妹,宴翊晞曾经的死对头,如今宴家的继承人,宴怡州。
姜宁珊担忧的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宴翊晞,扬声道:“请宴小姐去正堂招待。”
屋外答:“是。”
姜宁珊柔声道:“我去将她打发离开,翊晞暂且待在这里。”
宴翊晞没有答,目送姜宁珊匆匆离开。
第207章
姜宁珊细心的将房门关上, 房布下的阵法也没有撤去。---
她从卧房出来,刚出了内院,便碰上了不顾丫鬟劝阻, 一路往内院走来的女子。
见她出来,女子怀疑的目光在她身边、以及身后转了一圈, 随即似笑非笑道:“表姐如今做了掌宗师姐, 倒是事务繁忙, 你我姐妹之间,竟然都疏远了许多。”
姜宁珊知道宴怡州是在说她最近外出不在洞府,如今好容易碰上又让人非引她去正堂之事。
而且, 姜宁珊还隐隐有种预感, 对方说不得已经知道她与宴翊晞来往的事了。
这些事在姜宁珊心过了一过,虽然没有表露在脸上, 姜宁珊却也没有与宴怡州延续往日亲近的意思。
她道:“此处乃是灵翌宗内,当遵守宗门之礼。”
她伸出,往前一引:“表妹且随我来, 我自会好生招待一番。”
宴怡州眼睛微微一瞪,“看来表姐真与我疏远了许多,以往我来你府都没有这么多规矩条款。”
她哪次不是在府随意走动,哪个仆人又敢拦她?若她兴起, 在表姐的卧房歇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若不是忌惮此处是表姐府,她早就将身边这个没眼色又叽歪的死丫头一鞭子抽死了。
想不到,表姐真的与她疏远了。
难道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姜宁珊表面和善,行动却不容置疑, 宴怡州与她算是青梅竹马,却从未感觉到她身上有这么强大的威势,心惊疑不定,连先前想要出口的质问也咽了回去,只得神不守舍的跟在她身边随她走入正堂。
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变化呢?
宴怡州被引上客座坐下,姜宁珊示意丫鬟下去奉茶,先前为她引路的丫鬟如蒙大赦,很快退了出去。
在灵茶奉上来之前,宴怡州又仔细打量了姜宁珊半晌,对比她先前和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便觉得果然有所不同了。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变了?
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谁挑拨了她们的关系?是不是宴翊晞?
她就知道,让宴翊晞那个阴险小人到灵翌宗来准没好事!
“表姐——”
宴怡州刚刚开口,便有其他丫鬟送上了灵茶,小丫鬟被宴怡州不满的视线一瞪,整个人一抖,差点洒了珍贵的茶盏。
“宴表妹,”端端正正坐在主座上,气势与姿态几乎完全挑不出错的姜宁珊忽地道:“你如今也已是宴家昭告天下,正式承认的继承人。而我,也被授命为灵翌宗代宗主行事的掌宗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