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退缩,却尽力克制住了。宴怡州捏住拳头,她怎么能屈服于一个眼神?她比宴翊晞高了近两个大境界,她为什么要害怕宴翊晞的眼神?
不行,她要克服,她要将宴翊晞踩在脚下,她要让宴翊晞再也无法影响她,控制她!
电光火石之下,宴怡州心一横,继续向宴翊晞扑去。
眼看她被灵气
包裹的掌就要落在宴翊晞的脸上,将那张讨人厌的脸蛋撕碎,宴怡州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在她背一抽。
那股力道很轻,轻到若不是宴怡州感知灵敏,她几乎都要忽略过去了。但那道抽击存在感却又很强,强到她被抽之后,一股疼入骨髓的痛觉从被抽击处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直至灵魂都为之震颤。
宴怡州眼前一黑,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细小的碧色一闪而过,便脱力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姜宁珊看着瘫倒在地的宴怡州,忍不住问:“翊晞,你做了什么?”
宴翊晞转过头,审视的看着姜宁珊,评估着她的心思:“怎么,掌宗师姐的宝贝表妹,我这个孤家寡人就动不得了?”
“自然不是,”姜宁珊一边焦急解释,一边又因为翊晞并不信任她而感到失落:“我相信翊晞有分寸。只是她终究是宴家继承人,若在灵翌宗出事,我怕…”
到时候宴家追究起来,灵翌宗自然不会庇护宴翊晞,定会将她交出去,到时候,翊晞又如何自处?
宴怡州如今浑身泛青,已然是出多进少,要不了多久便会没命了。
姜宁珊甚至都来不及想她这么厉害的毒物是怎么来的,只怕此事闹大了不好收场,怕她到时候护不住她。
姜宁珊是掌宗师姐,却还不是灵翌宗的宗主。更何况,灵翌宗的宗主,也受制于长老。
宴翊晞似乎明白她的未尽之言,“你这个表姐,可真是无情呢?”
姜宁珊无奈摇头:“我知道,翊晞绝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你既然相信我有分寸,就别在这里瞎操心。”
姜宁珊隐隐能察觉到,宴翊晞说话虽硬声硬气的,却也难掩她话语别扭的关心。
姜宁珊忍不住笑了笑。
宴翊晞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偷偷搓了搓指头。
她视线落在下方的宴怡州身上,弯腰轻而易举的将宴怡州提溜起来,并不怜惜的将人放在她先前坐着的椅子上。
她抬在宴怡州脸上拍了拍,腕上那条碧幽幽的藤蔓镯懒洋洋的动了动,宴怡州脸上的青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变成了原本健康的色彩。
宴怡州眼皮底下的眼珠滚了滚,一睁开,便看到了微微俯身看着她,神色似笑非笑的宴翊晞,宴怡州惊得差点跳起来。
便见宴翊晞不紧不慢的抬起身,“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不轻视任何敌人’,不被怒火冲昏头脑?”
“我也不知亲身教过你多少遍了,可你却总是学不会。”宴翊晞看着她的模样,好像在一个先天有缺的傻子!
“宴翊晞!”宴怡州哪里经得住她这么看?她恼羞成怒的就要打她,却被宴翊晞轻描淡写的握住了腕:“若不是看在你曾经和我同族,你以为你如今还能清醒,还能毫发无损?”
“还想再尝尝方才的滋味?”
想到那等浑身刺痛又阴冷的感觉,宴怡州打了个冷颤,打死她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可是她又将颤栗化作冷笑:“你刚才倒不如杀了我,我不需要你施舍!想要我向你摇尾乞怜,门都没有,以后你别落在我里!”
“宴怡州!”姜宁珊皱眉看着她:“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继承人的样子?”
宴怡州瞪着她:“我才是你的嫡亲表妹,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情谊,还不如来到这里几个月的宴翊晞?”
“我刚才差点都死了!你竟然还想着她?表姐啊表姐,你好狠的心啊!”
姜宁珊道:“只许你对翊晞出,还不许翊晞还?你身上可有
一丝不适?”
宴怡州词穷,“我——”
就因为她无事,难道宴翊晞先前差点杀了她的事就算完了?宴怡州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憋死。
“表姐,你说我是宴家的继承人,你身为灵翌宗掌宗师姐,不能与我过从甚密。那这…宴翊晞呢?她也不是灵翌宗的人,她也是宴家的人,曾经还是——你怎么不与她划清界限了?”宴怡州垂死挣扎着。
“难得你竟然还知道我是宴家之人?”宴翊晞似笑非笑:“可惜宴家的人倒是不怎么稀罕。”
“你!”
姜宁珊道:“表妹既说是曾经,如今还提起做甚?”
“翊晞如今借住灵翌宗,身份也再没有其他牵扯,我不过偶然照拂一二罢了。”
偶然照拂,还能把人照拂进自己的院子里了?若她猜得不错,方才她来的时候,表姐是将人藏到卧房去,才急匆匆的要将她引到正堂来吧?
她这回是真的确定了,她表姐的性子是彻彻底底的转了,和以前几乎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难道做了掌宗师姐,就会移了性情?还是说,真像她先前猜测那样被人夺了舍?可若是夺舍者,掩饰变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如此正大光明的表现出不同来?
况且,夺舍之人又怎么会如此宠爱什么都不是的宴翊晞?
比起夺舍,宴怡州觉得,更像是宴翊晞对表姐下了什么操纵思想的秘术,控制了表姐的思绪,让表姐对她言听计从。
这宴翊晞可真是不要脸!
宴怡州暂且忽略了宴翊晞一个炼气层的修真者,怎么可能操纵得了金丹期修真者的客观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