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她才不过刚刚突破分神期,云家派遣了“影子”前去绞杀,却被她躲了过去。
后来正魔之战,云家原本想让云宓雪死在战场上,却不想她转眼又便被空间裂缝卷了进去。
若她死在里面倒好,可她非但没死,回来后实力却又近了一步。
接着云宓雪举行合籍大典,他们本想趁着合籍大典之后,云宓雪松懈之时再对她下,却不想她竟与那个叫宴逐光的风华仙宗弟子结为了天合道侣。
天合道侣是什么?那代表着生命共享,灵魂绑定。
怨鬼与秘境息息相关,若它与旁人结为天合道侣,那,秘境以后该何去何从?
若不能杀了云宓雪,云家的秘境便永远不能恢复,可如今云宓雪与人结了天合契约,也不知日后会有什么变数,便是素来雷厉风行的云澜清也拿捏不准了。
难道云家从此就要从他衰弱下去吗?
云澜清不想背负家族罪人的名字,所以他去将云家的老祖请出山了。
老祖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云澜清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无非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然后,便是主持近日的朔冰飞雪秘术。
云澜清看着那堆整齐堆叠的身体,略皱了皱眉,轻叹一声,心下却自嘲自己的无比虚伪。
云澜清抛开这些繁杂的思绪,道:“老祖,可知具体是发生了何事?”
云家老祖看了他两眼,似乎可以看透他的内心,“天合道侣变数颇多,我们虽借朔冰飞雪秘法将怨鬼之力强行拖回,却只收回了一小部分。”
“那大部分力量无法回归,定是那与怨鬼结为天合道侣的女子之故,想必她不愿与那怨鬼同死,所以生生撕下了怨鬼的一大部分力量,和与她神魂牵连的那部分灵魂,将之蕴养在体内。”
老祖冷笑一声:“不过不妨事,那怨鬼遭受重创,与怨鬼结为天合道侣的宴逐光定然讨不得什么好。况且她区区分神后期的实力,如今又受了伤,只要将人找到,杀了她释放出怨鬼的力量和神魂,秘境的力量便能完全恢复!”
云澜清想到了宴逐光的种种古怪,他原本想要提醒老祖,他预感那宴逐光没有想象的那
么好对付。
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短短的接触下来,他已经知道这位老祖宗是如何的独断专行,便是他出言提醒,对方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那,老祖,莫非我们如今就在此处等着?”
老祖瞥了他一眼:“云家秘境何等重要,不能确保它完全恢复,你还有心去处理其他杂事?”
在云家,那秘境之事高于一切,哪怕云家之人的性命,也得排到它的后面。所以,为了秘境能够重新恢复力量,云家甚至不惜杀人取血。
当然,云家族人也已经完全被洗脑控制,听闻他们的牺牲能够拯救云家,这些人甚至没有生出什么不甘之心,乖乖的任由云家长老为他们取血。
任由这秘地里的长老,以他们的血液为囚牢,激发秘境与怨鬼之间的力量衔接,再以秘术重创秘境,逼得秘境不得不将怨鬼收回,补充自己的力量。
秘境,云家。
这两件东西纠缠了数千年,已经永远无法分开,只要云家不灭,以后还将会生生世世的纠缠下去。
云澜清不知这种畸形的共生关系还能持续多久,但他知道,每一次秘境的动荡之后,哪怕能够收回大部分力量,秘境总体的力量也会损耗好一部分。
就算能够一直纠缠下去,就算一次次的找回秘境的力量,那秘境之力也支撑不到“永远”。
若云家不思改变,迟早也会毁在秘境彻底衰竭之上。
可是这些与他没有关系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不是已经飞升,便是途陨落,他不会再是云家的家主,家族的罪人不会是他,这就够了。
云澜清心念转过,眼底是一片漠然。
他面上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老祖说的是,左右云家如今也无事,还是秘境更重要。也不知寻找那宴逐光的人何时能够将人找到,那秘境之力,晚辈想,还是尽快收回为好。”
“不用你来提醒老夫。”
老祖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冷冷的斥责了云澜清,示意他安静。
云澜清便闭上了嘴,不在打扰那老者。
秘地里的其他几位大乘期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与老祖虽然实力相当,但老祖宗压制飞升一直镇守云家,年纪辈分比他们高出了不知多少,所以他们也得受老祖差遣。
如今老祖没有给他们传达指令,他们也不能贸然在修真界现身去捉拿一个分神后期的小丫头,所以也只得守在此处,以备不时之需。
立刻,这片秘地之,除了那个仍在不停挣动的光球拖拽锁链的声音,四周针落可闻。
因那老祖察觉到那光球有异,方才急行了两步,老者与跟随他前来的云澜清此刻就现在深沟血池的边缘,隔着那条腥臭的血河看着祭坛的央。
老者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光球,似乎在寻找那光球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然而那光球除了与那锁链撞击之后,被血色能量消减了力量的暗淡,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个亮如白昼的地底世界,根本分不清时间的变化,或许在里面站上一小会儿,外面都日升月落了好几轮。
滴,滴
这个地下空间里不知何时响起了一片滴水之声,老者与云澜清的视线不可抑制的随着那水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便见那祭台的边缘,深沟血池的上方,微微凸出于祭台之外的锁链根部上,不知何时已经积起里一些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