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淮:“?”
“先生何出此言,本王上次不是跟先生讲过,这都是本王想差了,如今已经悔改。”
赵哲闷声道:“可外面传言,前几日雪夜罚跪王妃,差点儿把王妃冻......”后面一个字,她没敢说出口。
云丞淮蹙眉:“外面有此传言?”
“是。”
楚湘王府刚整治,那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
会是谁说的?嫌疑人太多了,居然不能明确指认哪个。
赵哲见她不说话,又道:“殿下,沈家严格算来,是西北部族之首,占据十八座矿山,钱与人都是不缺的,一旦拥有落脚之地,便能以此为据点向外扩张,甚至能完成整个西北的统一。”
这也是南秦北齐两国,一直在打压沈家的原因。
“殿下不同,殿下有湘州之地,若有沈家相助,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沈家家主唯有两坤泽,大姑娘在北齐只是侧妃,膝下没有孩子,王妃为殿下正妃,等有了孩子,沈家自会做出对自己正确的选择。”
赵哲的话跟沈流年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为她,一个是为己。
云丞淮先是笑了笑,随后郑重道:“先生,本王自会对王妃好,但望先生日后不要再说这些。”
她对沈流年好,一是对女主天然的滤镜,二是为了活命,绝不会跟利益相关。
可听在赵哲的耳中就变了样,“是,殿下高见,此事臣会烂在肚子里。”
赵哲:像这种谋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来殿下心中有数。
云丞淮:“......”
这样的道理很多人都懂,那皇帝会不懂?可皇帝为何还是让她娶了沈流年?真的厌恶她,怎么会给她这么一个助力?当真跟大多数人想的那样,不屑沈家,单是让她娶一个商户女,绝了她的夺嫡路?
有人看不清,但不是所有人都看不清。
绝了她的夺嫡路是真,彻底绝了她的路,却是未必。
不行,今晚必须厚着脸皮,非要跟沈流年睡一起才行,以沈流年的聪明,必定知道为什么。
嗯.......她绝不是想跟沈流年一起睡,才找了这样的借口的。
她们两人最近还是经常的待在一起才好,否则不知道要被猜疑到什么时候了。
......
赵哲离开后,小北把人送出府回来。
云丞淮正疲倦的揉着太阳穴,穿过来三天,比她高考前三天冲刺还要累。
“殿下,要不奴婢叫府医来?”看着这样的云丞淮,小北很是心疼。
殿下以往跋扈了些,却过的肆意,现在操劳的事情太多了。
“不必。”
冬日里面的天暗的特别早,云丞淮朝外面看了一眼,这会儿应该是五点多,换算成时辰应该是酉时。
一般王府酉时初开饭,她现在去后院,还能赶上晚饭。
这一天来来回回的好几趟,别说沈流年了,她都嫌自己烦。
王府又大,走起来路来还是挺远的。
但比起别的院子,正院距离书房是最近的。
“走吧,去王妃那。”云丞淮往着昏暗的天空,眼神有些忧愁。
“殿下近日辛苦,奴婢让人炖些滋补的汤吧?”小北的年龄稍大,一直跟个大姐姐一样照顾云丞淮。
小北看着她疲惫的神色,难免有些心疼。
云丞淮摇摇头,她没什么胃口,只是想找个借口去找沈流年。
她先一步走了出去,身边只有小北跟着。
短短两天,她居然开始习惯小北在身边了,对方就好像无所不能,时刻注意着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在她还没有开口前,总能把她需要的递到她的面前。
从书房到正院,以她们目前的速度需要十分钟左右。
太阳早已落下,月光还不明显,闲来无事,云丞淮也想舒缓一下心情,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北道:“小北,你今年多大了?”
小北一愣道:“奴婢是圣元三年生人,今年二十七。”
圣元乃先帝的最后一个年号,也是先帝在位的最后一年,小北比她大了六岁。
前身去皇女所的时候是八岁,她乃嫡出,嫔妃没有资格养,新皇后是嫔妃晋升,地位差了一大截,最后才决定养在皇女所的。
何况皇女到了九岁,都要去皇女所,前身只是提前了一年去而已。
如此算来,小北是前身五岁那年先皇后安排在身边的,那时小北才十一岁,到现在差不多十五年,过完年就十六年了。
前身的身边人来人往的,陪伴到最后的只有小北。
联想到这里,她的身边连个小北都没有,好像每个人只能陪她走一个阶段,亲人朋友同学,好像跟谁都聊的来,人缘好性格也不错,事实上没有能长久陪伴,孤独才是常态。
“只有你一直陪伴在本王身边。”云丞淮貌似感叹道。
因为陪伴的久,所以小北是最了解前身的那个,只要小北不怀疑她,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她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话题,她觉得,沈流年都发现了她的变化,小北是最了解前身的,比起别人的疑问,小北表现的并无异常。
小北为何没有异常?难道小北不觉得她变了吗?
小北微微弯腰道:“是,当初若不是先皇后去安国寺祈福,正好遇到了奴婢,见奴婢可怜,把奴婢带进宫学习礼仪,奴婢恐怕早就冻死饿死了。”
“能陪在殿下的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十一岁在古代是半大不小的年纪,要不自愿卖身,否则出去做工都是没人要的,普通百姓只能勉强养活一家人,哪能会主动养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