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站不起来,甚至也不习惯国外的生活,
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
良久,韩槿清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晓慈。”
你比她心软很多,愿意告诉我这些。
“不…不客气槿清姐。”姜晓慈心虚的应了一声,看着那张清绝的神颜蒙上一层悲伤,是仅仅坐在她对面都觉得心痛的程度。
韩槿清也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欲望,端起餐盘,“那晓慈你慢慢吃,我吃饱了,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先回去了。”
像是落荒而逃一样,韩槿清走了,
看着那仪态大方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落寞的具象化。
………
第一年,褚云漾二十六岁,在经过了漫长的治疗后,她的双腿有了一些反应,可是希望的背后是更大的失望,至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她的双腿都没有反应,
而褚云漾本人对此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她知道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所以她的命就是在韩槿清看不到的地方逐渐香消玉损,在死后才能归回那片故土。
她知道韩槿清还留在褚氏集团,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想法,每天按时定点的上班,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生活更单调了,就连放假也不喜出门,似乎也把自己逼入那场无形的枷锁中。
褚云漾心痛到无以复加,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拜托闵素黎和姜晓慈能多去陪陪她。
她也很久没有听到韩槿清的声音了,两人很久都不联系了,两人做不成恋人也做不了最基本的朋友,所有的打扰都会冒犯到对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第三年,韩槿清三十三岁,在默默关注对方城市新闻的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边大暴雨,连下了半个月,整个城市断水又断电,很多人在那场天灾中丧生。
日日夜夜被折磨的无法入睡的她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想亲耳听听她的声音就安心了。
电话拨通了,可是她们两人没有一人说话,在长久地沉默中,对面褚云漾略显成熟低沉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我很好。”
我很想你。
两人内心深处的声音都没有说出来,电话挂断。
韩槿清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阳台,身边放着那个星星形状的玻璃瓶和平板。
玻璃瓶里她放了些灯,在晚上颜色很漂亮,也很治愈。
而平板里正播放着褚云漾城市的时事新闻。
自始至终,韩槿清都不知道褚云漾的具体地址。
第五年,韩槿清三十五岁,她还是会每年都去寺庙为那人点平安灯,可是那个本应该陪她一起来的人始终都没有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拜遍了神佛,每一年的愿望都只有希望褚云漾能被眷顾一次,就让她双腿好起来吧,褚云漾那么青春活泼的人真的不能没有双腿。
其实韩槿清也是有私心的,褚云漾好起来了之后她是不是就能回来了,韩槿清明明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了,也不知道再见到褚云漾两人应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对方。
可是她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个喜欢跳起来挂在她身上的人,她再也爱不上任何人了,她的心随着当年的褚云漾一同离开。
褚云漾,我是在犯贱吧,你那么决然的丢下我,我的心还是只为你停留。
你失算了,有些爱就是能跨越山海,哪怕日日复年年都不能相见。
……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少女的离开是一场永久的暴雨,留下的潮湿长久的留在心头,她未曾回头,她也以为此生再无相见。
如果相思有证据的话,那一定是韩槿清五年之中无数次的往返那座城市,也一定是褚云漾手腕上未曾取下过一次的平安珠。
倘若那天褚云漾多在机场停留一会儿,那她一定可以看到追随她而来的韩槿清,可惜她没有回头,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韩槿清包里准备好的护照和机票。
那是韩槿清不挂于唇齿的深重爱意,也是之后五年每每想起都会心碎到落泪的证据。
褚云漾不要她。
其实韩槿清一点都不喜欢哭的,可是为了褚云漾变得那么脆弱,那么感性,已经数也数不清多少次为她流泪了。
褚云漾真的是混蛋。
………
褚氏集团设计部
“哎?你们看没看今天的财经日报,据说小褚总回来了哎,回国了?”
“拉倒吧,这么模糊的一个背影能看出什么,而且这种新闻这几年报道了多少次啊,每次都说人家小褚总回来了,可是她到底出没出国都没人有确信消息,天天的都幻想着这种豪门大瓜,想啥呢。”
“就是啊,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消息的时候还很激动,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褚总影儿呢?毛都没看见一根儿,你看前几天也在报道呢,不过只在小褚总那些粉丝群里发乱七八糟的所谓实证的照片,结果一看,好几天了,不是一点动静儿都没有。而且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快六年杳无音信的人,又不是电视剧,突然就搞回国复仇这一套呗?”
“她或许根本就没有出国,那场车祸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虽然左特助安好无恙,但是一直都没有小褚总的消息,车祸之后很快就宣布代理总裁上任,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
“笨啊,我们大胆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小褚总已经没了?”
“你这也太大胆了吧,而且你也不想想,褚景明一直都是代理总裁,五年都没有正式任命她,说明什么,说明小褚总很有可能憋着大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