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眉,伸手用力握住那只作乱的手,拿开。
“郁落,我签的不是卖身协议。”
祁颂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脾性,她低下头,紧盯着对方的眼眸,气势也随之迫近,“说话做事,别总把我当你的物品。”
无论是方才质问她为什么不生气,还是此刻毫无边界感的触碰,都说明郁落把她当做自己人——一个需要引导,还能肆意揉圆搓扁的对象。
换言之,郁落似乎还沉浸在曾经与原主的,姐姐与年下的恋人关系里。
而这可笑至极。分明分手两年,分明连人都换了芯子——郁落怎么能那般自然,甚至毫无知觉?
祁颂越想越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她比郁落更高,此刻俯身低头,鼻尖几乎快碰到郁落的鼻尖,眼神也凶狠,试图以此镇住郁落这个渣O——
却见女人并不退缩露怯。
对视片刻后,那浓密纤长的睫毛悠闲地眨了下,继而微微偏头,鼻尖错开。
踮脚,碰了上去。
只一瞬。但成功让祁颂愣住。
“好了......”
郁落的手熟练地抚上她垂着的脑袋,温柔地揉了下——某人为了镇住对方而压低的头,由此变得仿佛是为了讨女人摸她——“亲一下,不要凶我了好不好?”
在女人温润的眸光,和微微勾起的尾音里,祁颂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戳出小孔、从而气体全部泄出的气球。
胸腔中的愤怒竟消解得如此轻易,只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唇上难以散去的芬芳与余温。
仿佛她天生就是该被这样哄的,并被这样哄过千千万万次。
第13章
不让抱?
祁颂的灵魂仿佛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空中作为清醒的局外人,既恼火郁落自作主张地占有她的初次亲吻体验,还对呆愣在原地的自己十分恨铁不成钢。
而另一半作为昏头昏脑的局内人,很遗憾地没能及时清醒过来。
因为郁落说不要凶她,祁颂就真的没能再凶起来。
像个狐妖夺了精魄的纯情小年轻般站在郁落面前,信息素浓度居高不下,耳根诚实地发热。
而狐妖本人自然是熟练而淡定的,应是得手过无数次,毕竟连信息素都没什么波动。
等女人得寸进尺,伸手似乎想要抱来,祁颂才如梦初醒地把人推开。
她蹙起眉,低声说:“不让抱。”
顿了顿,又强调:“也不让亲。”
她自认为是用冷冷的语气警告郁落,说完却后知后觉,话里仅是淡淡的幽怨,还有那么点委屈。
听在有心人耳里,甚至是在和女朋友撒娇。
而或许郁落就是那个有心人。因为她面上不仅半点不见被拒绝的沮丧。反而一瞬不瞬地看着祁颂,眼神如获珍宝。
她忍不住笑起来,漂亮的眼眸里似有星辰:“祁颂,你一边拒绝我,又一边忍不住继续释放信息素的样子好可爱......”
顿了顿,她咬了下唇瓣,“看得我......嗯,有点......”
Omega意味不明的停顿,以及有些羞赧地轻扇的睫羽,都让祁颂直觉那句话的后半段是危险陷阱。
心头顿时警铃作响。
几乎是落荒而逃。不等女人话说完,她伸手把人推开后转身就走。
躺回睡得香甜的崽旁边,闭眼表演瞬间入睡。
郁落凝视着那道身影,缓缓抬手轻抚了下后颈某处,在微促的呼吸间自言自语:“不让抱,不让亲?”
“......你最好是。”她低低哼笑。
祁颂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体温,感受到信息素浓度一点点降回3%。
又因为不慎想起方才的触感,再度跃至4%。
如果将她的信息素浓度变化记录下来,大概会是滑稽起伏的曲线。
祁颂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穿书。
她面对原主留下的巨债烂摊子,面对绿帽子,还迫于窘境不得已和渣女合作,上娃综作秀。
如此这般也就罢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原主的恋爱脑还自由生长,身体本能也挥之不去——
郁落只是凑近一点,腺体便撒欢般地释放信息素。
被郁落摸一下脑袋,仿佛浑身毛孔都舒展开的惬意和愉悦。
亲一下,更是让她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郁落把原主拿捏得死死的,而她作为穿书者,却仿佛仍旧逃不开这令原主甘之如饴的囚笼。
为什么?
祁颂闭着眼,脑袋里一部分是想不通的郁闷,一部分是对穿书前风光无限的生活的怀念。
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无可避免地回想方才的那瞬亲密。
温热的,仿若触及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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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颂醒来时,感觉怀中窝着什么。
在残留的睡意里,她迷迷糊糊地想是桃桃么?毕竟她和桃桃挨着睡的。
然而,随着她意识逐渐清醒,五感归位,发现身前贴合的是柔软的成熟曲线,鼻间萦绕的是女人清幽的香味。
那是......
祁颂一惊,低头看去,入眼是Omega乌黑的长卷发。
女人细白的胳膊从宽松睡衣袖口里伸出来圈在她的腰后,脸紧埋颈窝,长腿还交叉搭在她的腿上。
格外缠人的姿势。
这般搂抱着,像拥着一团柔软馨香的云。
祁颂喉咙一动,呼吸变得困难。
她松开抱在郁落脊背上的手,想消灭罪证,身体悄悄往后撤离。
而怀中人像是下意识般收紧双手,整个人贴得更近,两团柔软在身前挤压的触感于是更清晰。
祁颂魂都要发颤,也顾不上会吵醒人了,一阵手忙脚乱地想把郁落从自己身上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