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最终毫无意外地夺得了第一名。
在节目组宣布排名之后,任芝叹道:“祁老师你们经常划船吗?怎么那么稳啊。”
闻言,郁落顿时偏头朝祁颂看去。
感受到郁落的目光,祁颂心里微紧,面上还是自然地应下了那句话:“是的。”
虽然她与原主的不同都可以用过去分手的两年作解释。但那两年里原主过于落魄,按理不会有闲情逸致发展爱好。
不知道郁落会在心中怎样处理这些差异。
却见郁落似是并不惊讶,也没多问。
只是把右手臂伸给她,睫羽微垂,轻轻地说:“划船好累哦。”
祁颂轻眨了下眼,心领神会。
可能不是累,只是在撒娇。
换做以前,她大概只觉得这是在镜头前扮演恩爱。然而此时却清晰感觉自己在心软。
于是抬手握住郁落纤细的胳膊,用合适的力度按揉,给她纾解肌肉的酸痛。
然而没多久,郁落就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臂。
祁颂微怔,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郁落清冷的面容上神色如常,白皙的脸颊却泛起了粉意,淡淡嗔她一眼:“别问。”
这句话分明什么也没回答,却又像什么都回答了。
祁颂呼吸凝滞一瞬,方才给郁落按摩过的手不自觉蜷起。
心脏悄悄跳得过快。
两人之间狭小的间隙里气氛顿时些许暧昧起来,钻出一点热意。
前方节目组正在说明下午的安排,祁颂边平复呼吸,边努力集中精力去听。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旁郁落忽然说。
祁颂偏头看去,发现郁落脸颊上方才泛起的绯意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愈发浓烈。
她当即问:“你怎么了?”
郁落眉梢微敛,“......好像是发热期。”
过了几秒,她复又肯定:“是发热期。”
祁颂一顿。
按理来说,发热期会提前几天有征兆,提前至少半天有明显的反应,但郁落的发热期似是突如其来。
分明几分钟前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到现在,信息素浓度都依旧平稳。
“不行,我要回房......”
郁落一向清冷镇定的嗓音此刻几分急切,像是一秒也不能再等待下去。
一向礼貌的人甚至顾不上和节目组打招呼,转身就要回客栈。
过于突然,祁颂只来得及随口和节目组说了声,抱起桃桃便跟上郁落。
“慢点,别摔了......”她快步追着女人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说。
刚进房门,郁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径直往行李箱那边去,抖着手从侧袋里拿了一支抑制剂,而后迅速钻进浴室。
祁颂将桃桃放下来,凝望着那边,唇瓣微抿。
这个世界的ABO生理特性和她穿书前基本一致。正常来说,没有任何外力刺激下,Omega的发热期不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而是有持续的、越来越强烈的征兆。
还有信息素浓度,正常人都不可能永远那般平稳,遑论发热期。
她听见浴室里郁落在喊她:“我拿成你的抑制剂了,帮我拿一下我的可以么?”
隔着浴室门,女人的声音变得朦胧,但也能听出状态不好。
祁颂快速地从行李箱侧袋拿出一支属于Omega的抑制剂。
想到郁落方才拿抑制剂时手都在发抖,她边往浴室走,边帮着拆开了抑制剂包装。
那支针管是全国统一抑制剂的模样,只不过里面装着淡青色的液体。Omega的抑制剂是淡青色么?
祁颂脚步一顿,忽地呼吸发沉。
就像骨子里镌刻的某种危机感此刻喧嚣起来,她看着那支抑制剂,心头竟生出一种难以忽略的抗拒和反感。
好像极度不愿意郁落注射这支抑制剂。
可是里面女人似是承受不住,难受地问了声,祁颂不得不应下。
浴室门开了一条小缝,祁颂克制着心里的不情愿,把抑制剂递了过去。
门在下一秒就急切合上。
行为举止一向优雅的人,关浴室门时都失了对力度的把控,发出一声略重的震响。
祁颂怔愣地看着紧闭的浴室门。
不知为何,她有种感觉——郁落对于发热期的态度,含了一丝逃避。
甚至逃避的对象包括她。
“妈妈,妈咪真的没事吗?”桃桃扯着她的衣角问。
祁颂回过神来,把崽抱在怀里安抚,问:“妈咪以前有过这样么?”
桃桃想了想,回答:“妈咪每个月都有一天在房间里生病,让张奶奶带我。”
祁颂一时无言。
窗外太阳偶尔隐入云层里,偶尔又不吝洒落光辉。
不知不觉已过去许久。
浴室门紧闭,郁落始终没出来。
在焦灼的等待中,祁颂感觉心脏一点点收紧,最后忍不住来到浴室门边,抬手敲响。
“郁落?”
里面没有动静。
祁颂的呼吸艰涩起来。她等了数秒,又敲了几下。
片刻,浴室门把手终于传来一点响动。
门被从里打开,祁颂看清了郁落。
只见Omega的脸颊和耳朵都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唇瓣却是惨白的颜色。她浓密的睫羽沾了湿意,长卷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身上的大衣脱下,只剩下一件雪色的衬衣,扣子胡乱解了两颗。
露出的莹白肌肤上泛着水泽,应是冷汗。
仿佛无法站直,她虚弱地倚靠在门框旁边,喘息有些急促。
只不过注射了一支抑制剂,整个人竟是有些虚脱。
祁颂看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哪里泛起了难耐的疼意。又或者是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