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肌肤被女人细腻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按揉着,祁颂隔着眼中朦胧的潮意与郁落近在咫尺地对视,看到对方眸里也似有水光。
落针可闻的浴室里唯有彼此因泪意而艰涩的呼吸声。
这一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对视,却仿佛隔了好多年——甚至或许不止是分开的两年。
恍若隔世的感觉里,被狂喜包围的心情泛滥起无名的疼意,祁颂有些承受不住。她急需确认对方的存在,于是忍不住轻轻地说:
“姐姐,我可以亲亲你么?”
先前因为嫉妒而抗拒使用的称呼,此刻被她过于自然地迅速接纳,熟练得仿佛已说过千千万万次。
在短暂的等待里,祁颂听到了郁落的应允。
不是「好」或者「可以」,那犹带泪意的嗓音呢喃:“你快亲亲我。”
就仿佛这个亲吻不止是祁颂的良药,她们都在深深需要彼此。
祁颂感觉身体泛起一点酥?麻。
她缓缓低头,唇瓣首先小心翼翼地挨了挨女人的脸颊。
细嫩的肌肤上泛着清香,祁颂沉醉从脸颊一路吻过去,鼻尖、眼尾、额头......
不是第一次亲昵,然而眼下的全然清醒与毫无负担,是一种新鲜又深刻的体验。
唇瓣擦过睫毛,茸茸的触感让心尖也被挠得难捱,她忍不住温柔地抿去女人睫羽上莹润的水珠。
被缓慢又克制地亲吻着,郁落总是在与祁颂的亲昵里感受到对方珍重的喜爱。
这或许也正是恋人间亲昵的意义。
纯粹又深厚的情感总让她分外动?情,只是简简单单的啄吻都让她脚下些许发软。
于是她忍不住抬起手臂,勾住了祁颂的脖颈。
过于适合接吻的姿势,就像某种信号。
祁颂略停顿,两人鼻尖相抵,彼此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心头摇曳的火也随之愈盛,祁颂闭上眼,偏头错开鼻尖,唇瓣贴上去。
天光尚昏暗的秋日清晨,整栋别墅都陷在寂静的睡眠里。而浴室这狭小的一隅却在寂静里隔出了一片热烈的生动。
格外温柔又放松的缠绵中,身心似乎都得到熨帖。
唇齿间萦绕着桂花的清香,在交缠的湿润里愈发甜腻起来,祁颂不知疲倦地吮?弄郁落柔软的舌尖,听到女人喉间偶尔无意识地嘤?咛。
心跳因此更剧烈,她忽然很想听那声音更难耐、更可怜的......
想法堪堪收住,唇舌上却忍不住占有得更深重。
不知多久后,在郁落终于承受不住的轻哼下,她依依不舍地撤开。
唇分时,晶莹的丝线暧昧地勾连一瞬。
祁颂意犹未尽地吻去郁落唇角的湿意,小心翼翼地喊:“姐姐?”
“......嗯?”郁落一双眸子盈水,在尚未平复的喘息里艰难应了声。
祁颂没有继续问问题,仿佛这就是想要的回答。
她重新将下巴抵在郁落的肩头,唇角忍不住地上扬,只觉得满心欢喜。
其实事情还远没有那么圆满。
她们面前仍摆着太多尚未理清的困惑。
甚至于,现有的迹象也只能让她基本认定自己是原主,而在看清全局前,结论被推翻的那点可能性无法完全扫除。
可是,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独自流浪太久、太久,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想在自己身心的归处休憩一阵,想在私自构建出的乌托邦里安然地享受一段时光。
如果注定某天会有变故,那么在那之前,她可不可以获得这份短暂但幸福的放松。
这样过分吗?祁颂不知道,但对任意一只走丢已久的小狗而言,现在应该都什么也不愿意思索,只想全身心黏着思念已久的主人。
在拥抱里,两人的呼吸和情?潮都渐渐平复下来。
“你是不是一晚没睡。”郁落轻声说,“要去补个觉么?”
“不用。”祁颂摇摇头。
她太兴奋了,此刻精神振作得就像昨晚有过绵长而安稳的睡眠。
“你还想睡么?”祁颂想起自己方才把郁落从睡梦里喊醒,不由些许心虚,“现在还来得及睡回笼觉。”
“睡够了。”郁落软声说,“腿软,你抱我去更衣室。”
祁颂心跳一顿。
她知道郁落为什么腿软。
“好。”在微涩的呼吸里,她低低应了一声。
正俯身要勾住郁落的腿弯时,祁颂后知后觉——女人身上穿的睡衣,是那晚让她躲回浴室打抑制剂的那条极为清凉的黑色吊带裙。
先前被浓烈的情绪占据心神,她没顾上这一点。
裙尾不到膝盖,露出笔直纤长的腿,肌肤白透如脂玉,泛了淡淡的粉色。
祁颂霎时胸口微滞。
她克制地挪开目光,些许僵硬地将郁落打横抱起,女人脚上拖鞋在半空滑落。
啪嗒一声,好似落在祁颂心头。
“姐姐......”
这般抱着,会无可避免地直接触碰到郁落细腻的肌肤,祁颂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现在都仲秋了,你这么穿不冷么?”
这话问出来就显得不够诚恳。B市向来被戏称为「只有夏天和冬天」的城市,入秋后一天比一天凉,家里早早就供了暖,穿睡裙怎么会冷。
郁落垂眸看着年轻女人格外正直的神色,不由轻挑起眉,故意道:
“我爱穿,怎么了?”
祁颂微顿,乖顺地摇摇头,什么也不敢说。
“我还有更清凉的。”
在走去更衣室的路上,郁落惬意地窝在她怀里,在她耳畔用气声暧昧地说:“下次穿给你看。”
祁颂脚下一顿,胸腔里的心脏跳得蓬勃有力,血液奔涌,热意从耳根蔓延到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