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因轻声说:“悠悠从出生就特别安静乖巧,没怎么闹我们。我们起初还担心她有点自闭呢。”
郁落默默地听着,微敛的眸子里几分幽深,翻涌着似是羡慕,又亦或是失落的情绪。
“桃桃呢?”
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
短暂的静默后,她轻轻地说:“......桃桃一直很乖的。”
又是简短的回答。
郁落平日性子较为疏冷,因此聊天中不太热络也很正常,小花没有在意。
从按摩室里出来后,郁落看到祁颂正站在走廊里等自己。
“姐姐。”
祁颂伸手牵来,熟练地十指相扣。
“好像还有一些按摩项目,你打算去么?”
郁落摇摇头,顺势将脑袋倚在她颈窝上,回答:“不想去。”
“祁颂。”她轻轻地说,“我有点想崽崽了。”
“那我们去接她。”
祁颂拉着她往幼儿专属SPA处走,桃桃正好和悠悠手牵手从门里出来,身后另外两个孩子也在。
看见前方的郁落和祁颂,她眼睛一亮。当即松开悠悠的手,颠颠地小跑过去,伸手抱住两人的腿。
“妈咪妈妈!”
郁落弯腰将她抱起,亲了亲脸蛋。
“方才感觉怎么样?”她温柔地问。
“喜欢。”桃桃舒舒服服地窝在妈咪怀里,奶声奶气地分享方才做了什么。
她觉得妈咪将自己抱得比平时紧。
“妈咪......”她心里隐隐感知到什么,却又无法琢磨清楚。
最后只是本能地安抚郁落。紧紧回抱,在妈咪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最爱妈咪了。”
在桃桃突然的表达里,郁落微怔。而后眸光里霎时泛起某种柔软的意味。
唇角牵起笑来,“你真是......”
真是祁颂的孩子。
这两个人都对她的情绪有某种天然的直觉,都会本能地,些许笨拙又格外真挚地安慰她。
而也是这两个人的存在,让她贫瘠不堪的人生里多了一份深重的热爱。
难以言说这种幸福,以及与之如影随形的,担忧幸福某天会化为泡影的不安。
她抱着崽,靠进祁颂的怀里,在起伏的心潮间故意委屈地小声道:“崽亲我了,你没有。”
祁颂心头一软,正要低头,余光里拐角处忽地出现任芝和姜因的身影。应该是来接悠悠。
而方才在她怀里轻声撒娇的女人则瞬间站直,气质清冷又端庄,内敛且礼貌地应下任芝打的招呼。
简直是收放自如。
祁颂垂下睫羽,掩住笑意。又在郁落对她与对外之间强烈的对比中感到清甜。
郁落偏头望向祁颂,果然抓到这人在憋笑。她嗔了对方一眼,于是看到年轻女人格外乖巧温驯的神色。
不由轻轻勾起唇。
她忽然发现这些微小的,仅属于她们之间的互动细节,和亲吻一般极具安抚作用。
过于真实而具体,从而填满了心头偶尔冒起的那点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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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两天的录制中,家长和宝宝们都辛苦了。接下来两天是惬意的游轮之旅,没有任务、不设限制,记录各家庭每一个幸福快乐的瞬间。希望大家旅途愉快-”
第四期节目在游轮上录制,这艘游轮是嘉宾里富婆的私有财产。
此刻游轮已清场,除了工作人员外没有别的客人,让嘉宾们能更加放松自在地游玩。
作为东道主,小花和富婆带着大家了解了一番游轮里的各种基础设施。
“我们将从D市海岸起航,在霞海区域行驶......到了晚上,我们还可以在大厅里开一场舞会......”
听完介绍,祁颂听到郁落低声道:“这艘游轮原来是林小姐的。”
她微怔。难道郁落以前坐过这艘游轮么?
“想起我们当年坐这艘游轮时,也参加了晚上的假面舞会。”
郁落眸光里带了点儿怀念,轻轻笑道:“那天是回忆里我最喜欢的一天。”
她们在巨石有了热烈的缠?绵,而后在飒爽的晚风中上了游轮,赶上午夜档的假面舞会。
不能更自由恣意,不能更快乐了。
祁颂闻言,些许期待地抬眸仔细扫看过去,然而入眼装潢都很陌生。
不由怅然。她竟敢忘记郁落最爱的她们之间的一天。
似是知道她的心情,郁落眉眼弯起,偏头朝她温柔地说,“现在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女人明媚生动如春风的笑颜里,祁颂轻轻抿唇,感觉心里的闷被渐渐荡空。
巨石可以再去,舞会可以再参加。那天已不可重返,但现在却也是可以把握和享受的幸福。
“妈咪,我可以去睡觉觉嘛?”
桃桃揉了揉脸蛋,困顿地打个哈欠。
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平时她都是自己睡在一旁,妈咪和妈妈抱着睡。
但是昨晚妈咪突然很黏她,想要抱她睡。于是妈妈将她们两人一起抱在怀里。
起初是温馨且舒适的。
奈何妈咪和妈妈半夜习惯性搂住对方,她就像个团子似的被挤在中间,成为生无可恋的软糖夹心。
又担心吵醒妈妈和妈咪,她没吱声,可可怜怜半梦半醒地熬了一夜。
郁落对昨晚一无所觉,只以为是崽贪睡,低头对桃桃说:“妈咪现在带你去睡觉。”
正好小花已经带大家来到晚上住宿的房间。
“这些舱房是游轮里最豪华的卧室,大家自由挑选后入住就好。”
祁颂的目光扫过那些房间。分明都很陌生,然后在某种强烈的直觉之下,她指着右边一间房问郁落:“姐姐,我们住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