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抬手揽住她的腰,按着人重新坐回座位上,幽幽地说:“别走啊姐姐,我们欣赏一下郁老师的电影。”
这部电影是郁落主演的某一部获奖作品。
文艺片,内容含蓄晦涩,但是中间有一段情感爆发的亲热戏。
郁落至今仍记得拍那一段时,恰逢祁颂过来探班。虽然只是借位接吻,可视觉效果上确实很热烈,而祁颂就默默站在一旁看完了。
后来,郁落因此被折腾得腰酸腿软了好几天。
此时影片尚在开头的晦涩部分,郁落回味起那些被做得走路要扶墙的场面,不免如坐针毡。
祁颂的手从身后缠抱住她,将脑袋搁在她肩头,目光落在前方大屏幕上。
其实这部电影她已经看过了。上次郁落出差时,她实在过于想念对方。于是把郁落出演过的全部电影都看了一遍。
那时候,她更多地是仔细欣赏郁落的一颦一簇,欣赏她在表演上的卓越。
可眼下郁落就在怀里,看电影时似乎有不一样的感觉——原来有了吃醋的名分与资格,酸味会变得恣意而浓烈。
随着大银幕上郁落的眼尾淌落第一滴泪,背景音乐开始变得暧?昧。镜头朦胧的细节刻画之下,格外有氛围和感觉。
祁颂凝视着那些画面,呼吸逐渐不稳。脑海中兀地一热,有新的记忆片段零零碎碎地挤进来——
家庭影音室中,偌大白幕上投影着这部电影。而白幕前,她放纵醋意,将郁落压在地毯上,肆意品尝。
呜咽声已经难耐得盖过电影里的声音,郁落眼眸含雾,轻轻地抚着她的发顶,温柔又无可奈何地问:“还委......呜......委屈么?”
......
祁颂回过神来时,游轮剧院的大屏幕上已不复方才的画面,进入到电影的尾声。
感受到腰间抱着自己的手紧了些,郁落睫羽轻颤,干脆闭上了眼。
祁颂偏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明知故问:“姐姐睡着了?”
郁落点点脑袋:“嗯,睡着了。”
“......”祁颂失笑。
她垂眸看着女人装睡的容颜,酸意散去,只剩绵软的心动。
几年前的她有些不知节制,明明完全理解郁落,却任由醋意发酵,在亲昵上对郁落反复算账。
而郁落竟就那样屡屡纵容。边被做得泪眼朦胧,还边要挤出力气来,哽咽着安抚她。
“姐姐......”
祁颂在回忆中心潮澎湃,偏头珍爱地吻在郁落的发间。
以前的记忆偶尔被寻回,而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在其中反复被郁落驯服。
世界上没有比郁落更好的人了,她想。这个世界不能没有郁落,她又想。
思索到这里,心头某处似有隐隐的痛与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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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得很快。
月光皎洁,将无边的海拂照得更朦胧深邃。
即将晚上八点,游轮一层的大厅门口人潮涌动。
桃桃也挑选了自己的礼服和面具——漂亮的粉色蓬蓬裙,和一个可爱的小狗面具。
郁落和祁颂帮她穿戴好。
“妈咪,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是我啦?”
桃桃在小狗面具后奶声奶气地问。
当妈咪的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崽。郁落莞尔,还是选择配合地说:“看不出来是我的崽了呢。”
桃桃的眼睛顿时亮起,迫不及待想去舞会上,看悠悠姐姐认不认得出她来。
宝宝们年龄太小,节目组担心人们会在舞会昏暗的灯光中误伤小孩。于是特意为孩子们划出了一片区域。
郁落确认过安全,便放心地将桃桃交给随行pd小林,自己则转身去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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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颂看着镜子里刻意用黑色披风遮住礼服长裙,戴着吸血鬼面具的自己,些许满意。
舞厅的幽暗灯光下,郁落肯定难以辨认。
为了避免嘉宾们身份被轻易认出,随行摄影组都不再跟随嘉宾,而是在舞会里穿梭,抓取有趣的细节。
祁颂刻意等大家差不多都入场才来。
此时舞厅里已人影幢幢,神秘而晦暗的光线拂过,暧?昧的音乐流淌,每一个人都在乔装打扮之下都变得几分不可捉摸。
然而祁颂一眼看见了郁落。
角落吧台边,女人礼服之外穿了一件能完全遮掩身形的暗红色披风,如瀑的乌黑长卷发披在后背,只为了戴面具而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
仅凭这般,祁颂便已一万个确定她是郁落。
然而之前「大放厥词」说认不出郁落的记忆仍在心头,她想继续逗逗对方,装作认不出来。
郁落似有所觉地回头望来,面上伏着一匹锐利贵气又漂亮的狼。
祁颂心头一动。吸血鬼与狼人,恰好是同一世界观里的角色。
她的目光分明舍不得从女人身上挪开,此刻却拿出毕生的演技。
仿佛毫无所觉,忽略掉女人笔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眼神淡淡从周围流转,没有在郁落身上停顿一丝一毫。
欣赏完那人天衣无缝的表演,郁落面具下的唇角轻轻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惬意自如地在待在角落,几分好奇地打量大厅里宾客们的打扮。偶尔有人和她搭讪,都被拒绝了。
面前忽地落下一道阴影。郁落下意识抬眸,是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女性。
「兔子」看着面前漂亮锐利的「狼」。女人虽然一身暗红色披风掩住所有身形。然而安静坐在一边时,那种矜贵的姿态和风度仍难以忽略,露出的一点白皙肌肤更是极为惹人。
“可以邀请你待会儿一起跳舞么?”她小心地问。
郁落微怔。余光瞥向某个自从她被搭讪起,就忍不住往她这边挪,如今已经近在身边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