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刚说完,她便感觉郁落呼吸一沉,浑身都僵了一下,继而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
就像是被触及心头什么阴影之处。
祁颂心头一震,连忙把话收回。
“我不问,我不问。姐姐别想了,不要伤心。”
她将人抱紧了些,低头亲了亲发顶。又安抚地轻轻拍着背部,温柔哄道:“我会等你准备好,而且就算一直准备不好也没关系。”
“只是......只是如果你独自承受不住,我希望我能为你分担。”她低低地恳求。
年轻女人真挚又包容的话语落入耳畔,让郁落心头情绪暗涌。
祁颂一直都是这样的。无条件为她让步,处事也总是纯粹从她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而不太在意自己。
分明被如此毫无保留地用力爱着,为何还是没办法坦然,没办法彻底勇敢?
郁落被愧疚和自厌包围,有些无措地呢喃道:“再给姐姐一点时间就好了,只要一点点时间,真的。”
“不要着急,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祁颂不愿看她如此低落的模样,语气故作轻松地揶揄道:“好了,我才不是成天只想标记你的坏人。相反,我可是正直的性冷淡呢。”
郁落呼吸微顿,抿紧的唇角在她那句「正直的性冷淡」里放松了些。
“最喜欢你了,姐姐。”祁颂低头亲亲女人温热的耳朵,“只喜欢你。”
“无论你有什么晦涩之处,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我都会热爱你。不管面对什么事,请你一定要记住这点。”
郁落咬了下唇,轻轻地应了她一声,在她直接又热烈的表达里好受了一些。
祁颂感觉到了。
于是她用力地抱了抱郁落,而后缓缓松开。
“好了,再抱抱下去,我就真的会被传染了。”
说着,她将人重新裹进被窝里,细致掖好被子。
“呜,可是一松开就又想你了。”易感期的浪潮拍岸而来,她站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郁落。
郁落忍不住勾起唇。
她知道祁颂一方面是在哄自己开心,另一方面内心肯定也是渴望和难熬的。
于是没办法地说:“那你去行李箱里拿几件我的衣服......”
筑巢应该会好受些吧。
“不要。”祁颂有些不满地拒绝,“上次易感期,你给我准备的衣服是洗干净的,用来筑巢一点感觉都没有。”
“......”郁落轻眨了下眼,“对不起,是我应对得不熟练......那该怎么办?”
她今天换下的衣服早就扔洗衣机里了,而且不干净。
至于身上的......
见祁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郁落似有所觉地捏了捏睡裙衣料,小声说:“这件不行,我生病穿了半天,用来筑巢感觉会传染呢......”
她话音刚落,祁颂的手就已经探进了被子里。
“祁颂?”郁落以为她要脱自己睡裙,有些着急地强调,“真的会传——”
她感觉身下一空,口里的话随之戛然而止。
祁颂的手从被子里收回来时,手心多了一块薄软温热的布料。
在郁落的微微怔愣里,她快速逃离现场,如获至宝地重新窝回沙发上。
“......”郁落回过神来,呼吸不稳。
忍不住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脸颊上泛起的热意已经不止因为低烧了。
......哪有用那件衣物筑巢的啊?闻所未闻。
“还给我。”她对沙发上装死的人轻轻嗔道。
“不要。”祁颂动了动,翻身背对她。
嘴里还嘀咕一些委屈又黏糊的话,「易感期好难受」「好想姐姐」「筑巢都不让」「姐姐好小气」之类的。
郁落胸口起伏,闭了闭眼。
过了会儿,她妥协地叹气:“那你倒是给我穿条新的啊......”
“噢,好。”祁颂爬起来去行李箱里拿出一条,凑过去给郁落细致地穿上。
穿之前,还胡作非为地低头品尝了一口,被女人软绵绵地踹了一脚。
在唇齿清甜里,她心满意足地躺回沙发了。
“姐姐晚安。”睡前格外乖顺地说。
许是被尝的那一口惹得羞恼,郁落轻哼一声,没回她。
-
第二天一早,祁颂起床去任芝家接桃桃。
出发前测了测郁落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烧。
“低烧不退,姐姐真的不要去医院么?”她担心道。
郁落迷迷糊糊间摇头,“是正常的......”
说完,又栽回睡梦中了。
静谧的空气里,祁颂落在女人面上的目光些许幽深。
......
“妈妈!”
祁颂接到桃桃时,便见小崽脸蛋白里透红,看起来昨晚休息得不错。
她和任芝一家打过招呼,带桃桃回了车上。
桃桃不见郁落,便问:“妈咪生病了嘛?”
祁颂微顿,“你怎么知道?”
“每次妈咪说好要来接我,如果后来自己没来,一般都是病了。”桃桃条理清晰地说道。
祁颂呼吸一滞,小心地试探:“妈咪经常生病么?”
“不算,但是每次生病都要难受很久......”桃桃的小眉毛皱起,有些担心,“妈咪现在怎么样了呀?”
祁颂若有所思地回答:“有点低烧。我们先去药店给她买点药。”
她戴了帽子和口罩,牵着桃桃进了路边药店。
选完药正要结账时,余光瞥见一旁的抑制剂,她心念一动。
“请问这个Omega抑制剂是全国统一标准的么?”
店员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但还是耐心回答:“当然,现在的抑制剂都是统一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