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郁落迫不得己要出门工作,她便可怜巴巴地当起随身助理,缀成郁落的尾巴。
这种行为避无可避地被粉丝或媒体拍下来,她「姐宝」的名号也逐渐响彻内娱。
对此,若说祁颂没有一点光荣的嘚瑟,那是不可能的。
也幸好两人在娱乐圈的成就都足够耀眼,让人们说不出谁倒贴谁的话,只磕得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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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平安夜里,祁颂第一次标记了郁落。
她终于明白「致香因子」会怎样恶劣地摧残一个人的味道。
郁落被她标记完,在不住颤抖间,感受到了祁颂淌在她颈间的汹涌泪意。
“难......难闻得让你落泪了么?”她忍着难堪调侃。
祁颂从身后将人抱得很紧,齿尖用力,又深入标记一次,堵回了女人的胡话。
“我只是太心疼了......”她哽咽道。
郁落曾经因此遭受的厌恶、躲避、或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在这一刻变得具象,前所未有地清晰。
她都能想象到,那些冷漠而轻浮的陌生人,根本不知道郁落有多好,只凭「致香因子」捏造的味道便草率而残酷地否定和摧毁一个可怜的少女。
而那晚的后来,郁落不再有余地感到狼狈或难堪。
祁颂带给她热烈的、深海般的爱与包容,让她对信息素味的最后一丝卑怯也尽数释怀。
时隔十年,祁颂终于能完整证明自己年少尚为普通人时向郁落说的那句话:
“即便能闻到你的信息素,我也会继续珍爱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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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在逐渐戒断抑制剂。
虽然进剧组拍戏时,她不得不过量注射抑制剂来遮掩信息素味。但其他大部分时间,她和祁颂待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自在生活,即使发热期也有祁颂直接标记。
已经在经年累月中被抑制剂消磨得羸弱的身体开始得到喘息的余地,健康似乎被一点点拾回。
那天标记时,祁颂忽然有些不确定地说:“总觉得信息素味在变化......好像原来的味道在褪去,呈出另一种清冽的香味。很像你的体香,但比那浓郁一些。”
郁落本以为她是随口一说。
然而事实如此。
随着她身体愈渐健康,「致香因子」似被驱逐,效果摇摇欲坠。
半年后,郁落完全摆脱了「致香因子」的阴影,寻回了自己原本的信息素味道。
祁颂说她的信息素味很像她们在挪威的深夜牵手散步时,在新落的细软白雪中寻到的那朵浸润月光的颤悠花朵。
是的,彼时她们正在挪威的特罗瑟姆市旅游,履行年少的约定。
灿烂炫目的极光之下,郁落目不转睛地望着如梦似幻的天际。
她沐浴着光幕,似乎由此宽慰地抚摸童年中那个拼命想摆脱困境、想来挪威看看极光的自己。
喉咙哽塞,一时陷在澎湃的感慨里。
“谢谢你带我来看极光......”
她低喃着,偏过头去,却发现本来站在身侧的人不知所踪。
心头一惊,郁落蓦地转过身——
便见年轻女人单膝跪在漫无边际的雪野里,青紫色的极光烂漫地倒映在她璀璨的眼眸中,流转过她手里那枚求婚戒指上镶嵌的绯色宝石。
心脏将胸口撞得灼热,郁落一瞬鼻尖发酸。
本以为祁颂会说些感人肺腑的话。
却见那人欲语泪先流,哽咽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可怜巴巴又笨拙地憋出一句:“对不起,求婚词背了很多遍,但是现在紧张得全都想不起来了......”
郁落微怔,继而在泪意中一时忍不住笑得颤抖。
笑完之后,她眼里的温柔沉淀,蹲下身来,倾身吻了吻祁颂微凉的唇瓣。
“虽然你这个笨蛋连要不要结婚都忘了问.......”
“但是,我愿意。”
她们后来不再看极光,只在那流光织成的缥缈绸缎之下,沉醉在空寂雪原之上、热烈的亲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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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婚礼的路线规划得很别致。
不同于前几年去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看壮丽盛景,这次她们去县城、下乡,在斑驳的小巷里体悟人们平凡而饱满的人生。
一路走着,也将创立不久的「未分化者基金协会」进一步发展,竭力帮助那些因不能分化而被抛弃、被歧视,连教育权利都被剥夺的普通人。
旅行结束,回到B市的那天晚上,郁落忽然问祁颂:“你想要一个孩子么?”
她们一直在享受二人世界,从未考虑过让小家加入新成员。
祁颂也定期去医院注射Alpha的避孕素,这样便能安心标记郁落,而不至于让郁落怀孕。
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和郁落将一生只有彼此。
因此听到郁落的提问,她不由有些警觉起来:“姐姐想要孩子?”
“听起来你似乎不太想要呢。”郁落轻笑道。
默了默,祁颂闷声说:“如果没有孩子,姐姐就永远最爱我。”
“你担心爱被分走?”
郁落摸摸她的发顶,慢条斯理地柔声说:“我倒是觉得不会如此。孩子的存在,只是让我们拥有新一份可以无私付出的爱。”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永远最爱你。”
听她说得坚定,祁颂眉眼的紧张渐渐散了一些。
“你听起来有点想要孩子。是旅行过程有什么感悟么?”
“嗯......我们最近踏遍四处,看尽人间百态。”郁落认真地说,“遇见的所有孩子,竟都多多少少被家庭摧折。”
“或是生来就被当做养老工具,被当做操持家务或赚钱的机器,被当做获取彩礼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