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来时,人未到,声先至。
“江羽馨可在?”
公主皱眉,打量着俊容男子,稍作片刻,淡淡一笑:“民间有首歌谣,是唱凌国之王痴情种,曾为一女弃江山。凌王可听过?”
凌王眼眸微沉,锐利扫过面前这带笑女子,冷冷道:“若敢动她,我凌幕必将踏平梦月,在所不惜!”
听凌王言语雨寒已将事猜了个一二,江家姐姐当年舍家出走,为的朝廷人竟是堂堂凌国之王,倒是奇了。
“凌王如此简单暴露自己弱点,不怕我用她作威胁?”
凌王阴冷,眼眸似冰,却道:“她不是我弱点!”她的骄傲绝不允许!
“呵呵……”她是信了,一国之君为情弃天下。
原来这情一字,真是教人难舍痴狂。
公主大人领凌王进屋,命人去请江羽馨。
凌幕说不清再见那牵他心魂的女子时是何感受,只记当时呆若木鸡,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幕……”
是她打破了沉默,一直以来,都是她。
她的声音依旧缠绵,她的眼眸依旧深情,她的情谊依旧浓郁……可凌幕感觉,有些东西离得好远了……
雨寒早已默默退出,慢慢走着,静静思考。
渐渐近了冰雪院落,这才止步,久久望着前方,不动不语。
她似病了,这病大夫看不出,她也理不清。
不知病因,亦不能对症下药。
站了许久,她才有了反应,慢慢往里,见得一道白影。
凝眸罗衣,淡若静水,凄凄冷冷,那人独立寒风头。
那女子难得未睡,孤影立树下,一袭白衣,清雅高贵。她的清清冷冷,她的淡然幽静……
都令雨寒想要靠近,想要靠近……
那白衣女子回首,见得雨寒,轻点了头。
她们间,无言。
冰雪回首,只见了那女子唇角带笑,温婉舒雅;她那双幽静眼眸,如同一江淡然春水。那人向她走来,那人在她身旁站定,淡淡馨香,如同她们第一次相见时那般自然、舒适的清新。
她身上的气息,冰雪是欢喜的。
她在身旁,冰雪似乎无了先前那些许疲惫,那般味道,似定心良药。
她们相排站立,在这树下,凉风习习,倩影依依;她们的发,在风中相缠相集。
她们间,无声胜有声。
……
凌王与江羽馨的叙旧并不久,雨寒回到正厅时他们已各坐一方,十步相间。
冰雪嗜睡仍未改变,所以进屋见得此景的只公主一人。
公主大人坐上主位,淡淡一笑。
“江姐姐,可否替我去看看西厢那人,我猜她瞌睡未起,忘了用膳。”当然,这是谎言。
江羽馨自然明其意,点头一笑,站起离开。
屋内只剩两人,若凌王如霸虎,雨寒似狸狐,那这霸虎与狸狐此刻也是有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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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日子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一月已过去。
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冰雪永无法忘记。
这天,那个貌美女子说要带她去关押冰国臣民之地。
冰雪记不得走了多少路,只知那时心头急,什么也没来得及顾。
她问:还有多远?
那女子只是勾唇,微笑不语。
而到了那里,她又是震惊不已。
眼前破屋矮房,地面破烂肮脏,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气息。
女王皱眉,猜不透凌王为何不将冰国臣民安在牢中,拢了拢发,慢慢往里。
还未走近,便闻一阵轻吟。是女子呻吟。女王走向声源,不想惊了这里居民,便寻了颗大树遮蔽身影。
她能看到院落,有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男的衣着官服,那是凌国官兵的服饰。他身下的女子,清纯秀丽,小家碧玉,黑大的灵眸,通红含泪,楚楚可怜。那女子,一遍一遍哭喊救命。
官兵□无礼,女王看着一切,呆若木鸡。那地上女子她认得,冰国丞相之女,曾经的第一才女。
女王全身冰凉,说不出话来,她转头看身旁这女子,那人仍在笑,笑得暖,笑得轻。
这人带她来此,是这人突然要带她来此!
冰雪的眼神突然布满恐惧,第一次,她做不到淡然面无表情。
她只知这女子的笑太过可怕,让她害怕,让她恐惧;她,想逃!
可那人并未给她机会,将她拉到身边,在她耳旁轻语:“凌王不想娶你,但又不想你落入他人之手,那个传说终究让人猜心,所以,唯有你死。”
冰雪听着,身子轻震。
“哥从未求过人,这次他却求我救下你,他要你。这让我不得不在意,一国之王的你是否有复国之心,是否会毁掉哥哥……所以,冰国女王,必须死!”
那女子说完,冰雪站直了身,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她直直看着这倾城女子,却不怒反笑:“公主殿下为要我死,真是费心。”
雨寒淡笑,眸间温婉舒雅,她声音泠泠,甚是好听:“理由已为你想好,见臣民被辱,怒极生恨,剑杀官兵后逃跑,再被凌王抓回,自杀于牢中。”
冰雪再掩不住心头悲凉,笑起来,笑得凄美。混沌的眼再不清明,秀丽的眉再不冷清,满是笑意,却让人揪心。她往前一步,与雨寒几乎贴面,拉扯唇角:“剑。”
公主大人轻愣,随后也笑,并将一柄长剑交予她手。
冰雪只看这人抱臂观赏,笑意甚是明了。
已快窒息,她已分不清自己是痛还是不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