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哥哥可是日日念着你,对你真痴心一片。如此,皇嫂到了宫中,也无人敢欺。”
那人流下的血泪落到了地上,在净白上染成艳丽的图案。
冰雪在看她,她在看冰雪。
冰雪的眼已全被血色抹盖,能看到的是女子的脸。
那张美丽,却扭曲的脸面——
冰雪唇角的弧度不停在加大,裂得狰狞。
她身后是悬崖,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真想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
心底,只有这个声音在歇斯底里!
她往前,她只有往前——
脚,踩空,她脚下无路了……
斜斜往下倒,意识,终于没了。
……
冰雪没能落到悬崖下,没能粉身碎骨。是祝凝霜将她拉住,将她从鬼门关拽回。但她不知,她已无了意识。
紧紧将人搂着,祝凝霜看着不远处的雨寒,有一腔怒气,
“你想杀了她?!”
这指控,没能引起公主的半点注意,她笑着,笑得婉柔,笑得愉悦:
“绝情,绝情……她会属于哥哥,但她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听了,祝凝霜心颤了,手指发凉,再看雨寒,却生生被对方的笑吓得惊恐。
梦月雨寒……
她的背脊笔直,她的眼无神,呆械得好似无了灵魂。
祝凝霜张了张唇,发不出一点声响……
无了意识的不止一人,那笔直站立、轻柔淡笑的人儿早已无了神!
绝望,绝生,绝情!
绝尘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可拍我!
心碎了一地。
我难得假期全被电脑占据,不虐她们怎么能化解我的怨念!
不过写了这个今晚是别想睡了……我明日还要上课啊!
☆、走
黑暗,黑暗……
哪儿都无一点光芒,她睁大眼,但什么都不见。
混沌、无息,这里冰凉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她落到了怎样的黑暗里?
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唤她,她什么都听不清晰,直到一个声音钻入她脑海……
“你若想治便跟着一起走,无论如何我明日要带她回梦月国。”
是了,是这声音,是这人。
忆起那日崖上之事,忆起落下的血泪两行,忆起那女子话语,忆起心被撕得粉碎……
可这刻,不疼,心头竟无丝毫痛楚。
“梦月雨寒,她眼睛瞎了!”
冰雪轻轻一愣,有些茫然,瞎了?
指抚上眼,能感应到肌肤的碰触,但眼中却唯有黑暗。
原来,瞎了……
耳际传来的声音愈发清晰,从声调上都能听出那女子的笑意:
“是么,甚好。”
雨寒离冰雪很近,她就在冰雪身旁,她的眼眸很柔,她看着人儿,带着一份溺爱,无半点掩饰。
冰雪的清冷带着纯净,是她喜爱的气息。她将这人困在了身旁,她用哥哥名正言顺的留住了这人。
手指抚着冰雪发丝,柔顺,细滑。
这人,已如同无了灵魂,绝情,再爱不上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恨她,连恨意都不会留下。
已无情了啊!
她可将人儿搂在怀中,亲吻对方墨染的长发。人儿会抗拒,这人本就不欢喜别人的触碰。但,已不用再从这人眼中看到抗拒。
雨寒就当做不知,她不知,心安理得的将人儿搂得更紧。
用情,情之至深。
祝凝霜在一旁,她看不懂这情,更看不懂这人。
梦月雨寒……
“你要放任她眼睛不管?”祝神医无可奈何,但作者大夫,她又于心不忍。
雨寒亲吻冰雪脸颊,人儿毫无神情的冷脸是如此美丽,纵然有万般不满也不会让人瞧见。
她回着祝凝霜:“会死吗?”
她,要这人儿永远留在她身边,哪怕带着一副空壳。
她手指轻抚着冰雪唇角,曾经做不出的事如今都可做得肆无忌惮,因为这人的心被挖走了一块,那块,唤作情。
亲情,友情,爱情……任何,人儿都不再拥有。
无欲无情!
所以不会再受到伤害。
祝凝霜压着眸,无力吐出二字:“不会。”
雨寒笑了,美得如画,其实画也不及她美。
“那便不用理会。”
祝凝霜转身,离去。
可怜的人。
心里只留了四字。
如此,屋中只剩了她们二人。
雨寒将十指与人儿相扣,她可用无数种法子禁锢冰雪,让人儿半点动弹不得。
她已无了温柔,便是有,也传达不到心底。
这情扭曲了,更肮脏了……
可她会理?
亦是不会。
她早疯了,早在冰雪被男人压在身下时就疯了。那人身子别人碰不得,谁也不可!
不爱,不爱……怎会是不爱?!
她只是未曾察觉!
她对这人示好,可这人却是拒绝;她想这人属于她,她以为她有时间让这人放下防备,可哥哥一封信,便断了她念。
是了,嫂,这人是她嫂!
哥哥是一国之君,她争不赢;哥哥是男子,她连争得资格都无。
那,唯有了这法子,毁了,将这人毁了……
纵然是哥哥也就不回来,纵然是哥哥也进不了这人儿的心。
雨寒轻笑着,她看不到眼里滑下的泪,她感应不到眸中的伤。她只是笑着,与以往毫无差别的笑颜。
赢的,是她……
她默念,一遍又一遍。
“皇嫂,明日我们便去哥哥那边。”
这两字是心头的禁忌,但她仍说着,念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