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庄礼乾是为了什么目的,光是“奴契”两个字,就已经足够触到大多数人的敏感之处了。
“简直胡说八道!”庄礼乾当然不可能承认,“什么奴契不奴契,本座根本不知!只凭你一面之词,连证据都没有就想污蔑本座,未免太天真!”
他扫视其他修真者,凌厉的目光逼得那些修真者稍有退缩:“本座乃是堂堂化神期修士,修真界可不是凡人的世界,修真盟更不是所谓的官府,拍死一个无端污蔑本座的人,谁感阻止我?”
庄礼乾不顾阻拦,手掌一动,一股强大的气息向施绯絮袭去,快得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叮——”
一把巨大的琉璃伞出现在施绯絮的头顶,那一记强大的灵光如流水一般顺着伞面话落,砸在周围一圈,将先前大战之后,好不容易修复的地面又弄得坑坑洼洼。
“咳咳。”
悬浮的琉璃伞抖了抖,摇摇欲坠,挪开之后,露出了下方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姑娘。
或许是见施绯絮不过是个金丹期修为的女子,庄礼乾虽然想让她死,却也没有出全力。
尽管如此,白玉烟接下这一击也有些勉强。
她冲着城墙上看不出表情的庄萤儿笑了笑,没办法,谁叫她答应了庄萤儿,要保护施道友的安全呢。
坐在另一侧云台上的贺若玘尽管蒙着面纱看不出表情,但从她握得发白的手指来看,也知道她心中不平静。
坐在她身侧的两个黑衣女子留意到她的模样,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纷纷划过算计的痕迹。
“这是那个灵生酒会上夺得第二的那个女修士,她怎么也来掺和了?”
“不过金丹后期,竟然能接下化神期一击,实在是了不得,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庄礼乾被一个金丹期的小辈挡下攻击,脸色更加阴沉:“白玉烟,别以为你仗着玹黎的势,本座就不敢对你出手!”
“庄城主,别急啊。”白玉烟将琉璃伞收起,扛在肩头,换了一个站姿:“您身为化神期的前辈,听咱们小辈多说说话有什么关系?”
“这位施道友说的故事,我还想多听听呢。”
施绯絮在一边小心的担忧:“白玉姑娘,你没事吧?”
白玉烟摆摆手,她现在虽然体内灵力翻江倒海,还没什么大问题。不得不说,化神期果然是化神期,不过随意一击,她用尽全身力气拼上琉璃伞破损才堪堪接下来。
不过也值了,与化神期强者交手,够她感悟很久了。她也不是受虐狂,接下来可不会逞强了,她后台硬着呢,一点也不虚。
“玹黎,可是六元仙门的化神期大能玹黎老祖?”
“怪不得实力如此强横,原来是玹黎老祖的弟子。”
“既然她称灵生酒会的头名为师兄,那玹黎老祖的另一个弟子——”
“留仙老祖!天宠之族的留仙老祖!”
随着白玉烟的身份揭开,在场的修真者风向立刻就变了。
原先一个个看着白玉烟不可一世的脸色立刻变得和善如春风。不求那位留仙老祖对谁有好感,只求别被惦记上就是万事大吉了!
一些先前对那位来历不明的魁首有意见有恶意的人回想起最近发生的倒霉之事欲哭无泪,只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白玉烟哭笑不得的在众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天道宠儿的师妹身上之时,想方设法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施道友,你说庄城主对你刻下了奴契,空口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施绯絮道:“当然有!”
“众所周知,奴契的施加者会有一个与被施加者奴印相同的印记。”
奴契的方法虽然失传,但一些有关奴契的记载却仍有流传。施绯絮说的没错,除了印在被施加者身上的奴印之外,施加奴契者也会有一个相同的记号,只是要小上很多。
“庄礼乾的印记,就在他左手的手腕内侧!”
施绯絮一说,原本有些不信的人都有些动摇了。
这时,一直未曾出言的修真盟盟主道:“庄城主,既然施夫人已经提出她的证据,为了您的清白,您也展示一下吧?有与没有,在座的诸位一看表便知。”
庄礼乾道:“笑话,我身为一城之主,区区一个金丹期小辈要看什么,我就要乖乖让人看?”
庄礼乾身为化神期强者,拒绝这种要求也算合情合理,谁也不能说他不对。
但修真盟盟主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庄城主,此事已经不仅限于晚辈对前辈的挑衅,而是事关奴契之事。这等狠毒的手段关系着整个修真界的秩序和安危。我修真盟不得不管。”
“还请庄城主亮出手腕,自证清白。否则,就别怪我修真盟出手了。”
“你——”
“若没有印记又如何?”
“这...”
修真盟盟主有些犹豫,却还是强硬道:“庄城主,现在是请您自证,而非讨价还价。”
“哼。”
庄礼乾视线在城下白玉烟和施绯絮两人身上掠过,抬起手腕,慢慢将袖子撩起,露出了手腕。
“我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印——”
庄礼乾还未说完,话音戛然而止,死死的盯着手腕,面上是不敢置信。
一众修真者的眼力都好,即使离得远,那手腕上的印记再小,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手腕内侧小指甲盖大小的印记,不是施绯絮脸颊上的红牡丹是什么?就连暗纹都分毫不差。
这下,奴契之事几乎就坐实了。
整个天福城都炸了锅!奴契啊,那可是奴契啊,奴契有多危险,回想当年修真界差点断层的大难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