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我不会回去和陆放道歉,我也不怕离婚,我巴不得早点和他离婚,求之不得。”
第2章 不离,留着过年?
屋里的,以及围在院子里挤不进来的妇人们听完郑清秋说的话,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离奇故事一般。
【清秋,你别怕,也别被她们气到,你按照我们说的说。】
【好。】
郑清秋回答了读者,又看向那群妇人。
“你们说我挨打是因为我做错事了,那我现在打你们每人一巴掌,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没做错事我干啥要打你们?”
“周大妈,李大婶,还有你们几位大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也都被你们家男人打过,所以你们那时候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们是活该咯?”
“尤其是你,齐娇,两年前你被你男人打得下不了炕,所以你那时候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了?”
……
说完,她只觉得酣畅淋漓。
妇人们瞪得跟铜铃一样的眼睛还没恢复正常,又听了郑清秋这番话,更是觉得她不像话,一个个终于都被她惹恼了。
“好啊你,郑清秋,你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对你好言相劝,不就是为了让你和陆放和好?你还这样说我们,简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听劝可别后悔!等你男人真不要你了,你就等着哭吧!”
……
妇人们越说越气,也看出来郑清秋是真的油盐不进,便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转身出门,边走还边骂骂咧咧。
“让她犟,拖得越久陆放越生气,等她死皮赖脸回去求陆放的时候,看我不去看她笑话!”
“哪有女人不怕被男人抛弃的,郑清秋也就只敢在我们跟前嚣张,到了陆放那里还不得哭着求饶?”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贤惠,一点都不懂体贴男人,等着瞧吧,等陆放真被她气到了跟她离婚,看她怎么哭!”
……
郑清秋没不再理会这些妇人们所说的,她们只知道劝她忍,哪里知道她看完自己的人生后,有多厌恶陆放。
她还在读者群里,看到了不同的女人,如出一辙的一生。
自古她们身上就被放上各种各样的枷锁,要温柔贤惠,要体贴能干,要洗衣做饭,包揽家务,照顾孩子、伺候男人、孝顺公婆,承受生育之苦还不能埋怨,不能“娇气”……
一旦没有循规蹈矩按照这些条条框框去活着,没有恪守所谓的“本分”,就会被说闲话,会“嫁不出去”,会被男人抛弃。
嫁不出去和离婚,在多少人嘴里就是很严重,很凄惨的事。
可一旦做到对女人的那些要求了呢?
多少女人辛劳一辈子,付出一辈子,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温柔贤惠”的夸奖。
可悲的是,在女人“温柔贤惠”的这个过程里,受益者一直是男人……
一个享受着女人付出的成果的男人,一句带不来实际利益的肯定,竟能让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辛辛苦苦为之奉献了自己整个人生,多么可笑。
如果男人只是平平无奇没有波动地过完一生倒是还好,可一旦像她一样,家里的男人有出息了,她奉献再多,牺牲再多,得来的,却是一句“只会围着灶台转,跟不上男人步伐的文盲妇女。”
所以,她为什么要害怕离婚?为什么要回去给陆放道歉?
她人生悲剧的源头,就是陆放和陆显宗,所以她不仅不害怕离婚,反而很迫切想逃离。
这些,哪里是从小就被灌输“女人没了男人活不了”的观念的妇人们能够理解的。
……
妇人们从屋里出去,看到正在院子里玩的招弟,都不住叹气。
“长得倒是挺好看,可惜有个娇气的妈。”
“招弟,以后你可别学你妈,没有男人喜欢气性大的女人,你跟你妈一样就嫁不出去了。”
“等着瞧
吧,你妈迟早后悔,回去求你爹,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哭。”
“你也回去劝劝你那个不像话的妈,别真被你爹抛弃了才知道哭。”
……
招弟听着这些婆婆婶婶们说的话,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她低着头不敢说话,余光看到院子里晾衣杆上的衣服被这些婆婆婶婶路过的时候碰乱了。
她抿了抿嘴,拍干净手上的雪,一声不吭,踮起脚尖去整理比她高半个人的晾衣杆上的衣服,三四岁大的小人儿,干起活来无比利索,妇人们又冲着她叹了几口气才离开。
郑清秋的注意力还一直被群里的读者们拉着。
【清秋,赶紧离婚吧,不要被陆放和陆显宗吸一辈子的血】
【你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越早离婚越早开始新的生活!】
【别听那些男人没了女人活不了的鬼话,现在解放了,不是旧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何况你有我们!】
……
读者们无比热情,郑清秋也在群里回复了句:
【好】
回复完,才发现,离婚是一个问题。
今年是五零年初,解放没多久,新的法律,尤其是关于婚姻关系的,有还没出台。
现在想要离婚,只能按照旧社会的离婚方法来,写好和离书,让当初结婚的时候的证婚人在上面签字,婚姻关系才能结束。
很不幸的事,郑清秋和陆放的证婚人,已经去世了。
还有另一种离婚的办法就是,男人写休书休了女人。
郑清秋和读者只觉得这世间可笑,离婚只能是男人说了算,就像这年代生孩子,保大保小也是由男人说了算,把女人的生死权都交到男人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