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爵眉心紧蹙,修长地手握住了台灯地台柱。
黎酥太过紧张,死死抓着不放,手心都是冷汗。
“听话。”冷漠的两个字,没有任何感情。
他生气了……
黎酥眸光不安闪烁,他夺过台灯放在她背后的桌子上,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她在他面前瑟缩了下身子。
意料之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厉少爵调转步子,走到了陆安洁身旁,蹲下身将她挽起来,“怎么样?”
“少爵……”陆安洁红着眼眶,美眸噙着泪花,“疼。”
她额头撞破,渗出了血,看起来怪可怜的。
“去处理,别感染。”厉少爵在她后背轻轻推了推,目光再度回到黎酥身上,凛冽如冰,“你也回房去,以后孩子的事不要再插手,交给安洁就可以。”
交给她?那孩子还能保住小命吗!
“少爵,她要杀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她?把她赶出去好不好?”她恳求道,慌张的眼神往门口望了一眼,陆安洁的脸一般陷在黑暗里,一半映着房间的光,笑得阴测测。
像个索命的厉鬼!
黎酥毛骨悚然,绝对不能把孩子给她照顾!
“听话,别闹了,回房去。”他话语不轻也不重,明明是宠溺的话,听起来却宛如在命令一只宠物。
“你能不能别这样!”
黎酥突然声嘶力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委屈决堤疯狂往外冒,“你不救小樱桃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折磨她?要是有选择的话,我宁愿不喜欢你!”
她声音太大,小樱桃吓得一抖,又“哇哇哇”哭起来。
厉少爵脸色愈发黑沉,黎酥湿漉漉地眼望着他,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始终如此,惜字如金。
自讨没趣!
黎酥手背抹着眼泪,五年前,她还在上大学,厉少爵作为运动会赞助人出现在学校里,帅气俊朗,气质不凡。
只是一眼,她看痴了,马拉松比赛拿了倒数一名,从此后,她每天往码头跑,为了引起他的主意,跳海摸鱼,化妆打扮……
或许那些过往,笨拙地追求方式在他看来十分可笑!
她自诩深爱,感动的不多是自己罢了!
“小樱桃不哭,妈妈在这里,乖宝宝。”她走到婴儿床边,轻轻拍着婴儿被,眼泪还在往下掉,嘴角却带着和蔼的笑容。
她的笑容似乎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厉少爵眸子朗开星空,柔和了许多,然而这柔和在看到婴儿手臂上如鱼鳞般的皮肤时,昙花湮灭。
“林嫂,带她回房。”说完,他就转了身,只听得背后的房间里,黎酥又是一阵吵闹。
她好像总是这样,不消停。
“少爵。”陆安洁还站在走廊上,额角鲜红的血流淌到了下巴。
“怎么不去处理?”
“我……不会。”陆安洁咬了咬唇,这种鬼借口她自己说出口自己都不信,一个医学系毕业的人,从医两年。
厉少爵没说话走在前,陆安洁跟在后,书房里,她自觉坐在了椅子上,红唇勾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