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琪喃喃道：“别的可能？”
“对，比如说用脑机给你做了洗脑或者是记忆覆盖，又或者说你的记忆储存区被设定了禁制，但未必是物理层面的，很可能是精神层面的。”对方在檀木手写板上又画了个圈。
“大脑的记忆区也可以设定禁制？”木琪问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对方笑了：“看样子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联邦这些年来的科学研究成果啊……你们这些驱魔人是不是脑子都被魔化物给驱傻了，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这三瓜俩枣转悠呢？”
木琪心情不佳，脑子不动地顶了回去：“我肯定是脑子有病的，所以，我这不是不远万里来投奔你了吗。”
对方突然笑了起来。
说话时明明平和冷静，但笑起来的时候那可真叫一个夸张。
木琪无奈地说：“陈博士，你的笑声可真响，震得我耳朵疼。”
陈思宇渐渐停了下来，用一种非常好奇的目光盯着木琪：“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确实是个怪孩子。”
木琪面无表情地点头：“是，听说你这里专治怪病，不怪的人你还不乐意收。”
陈思宇伸出一根手指停在半空：“这话叫你说的……我这里只收天赋异禀或是天生怪物，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木琪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或许两者皆有之？”
***
木琪在看完所有资料后当天早上就联系了陈思宇。
陈思宇是王闵推给她的基因学博士，木琪一开始以为老学究嘛，大概是那种只为学术疯狂的老古板性格，再加上王闵跟她提过陈博士脾气有些古怪，所以在联系她之前木琪作好了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陈思宇的古怪却是另一种：与其说她是顽固不化的老人，她更像是一个天马行空的孩童。
接通电话的时候木琪没来由地脑子一片空白，也许是因为一晚上吸收了太多信息，将她所有社交能力全都临时抽走，以至于木琪对陈思宇说的第一句话是：“陈博士，救命。”
对方好像还没睡醒，安静了一会儿才问：“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
她到底是怎么跟陈思宇说的如今已经全都忘了，只知道当时一切全凭本能，如今她只记得从自己嘴里蹦出过的零星单词，比如「基因位点」、「实验体」，「异能」，嗯，最后她好像还提到了「神之基因」。
陈思宇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最后报了个地址，约了个时间让木琪准时过去。
最奇怪的是挂电话前她还特地问了木琪住在哪个片区，然后嘱咐木琪给她带了好几种吃的。
所有购买地点离木琪不超过500米距离。
陈博士不仅会吃，也怪会心疼人的。
当木琪准时抵达宅邸的时候，陈思宇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木琪要光讯号码。
木琪大包小包地拎着一袋袋芳香四溢的美食，一边报了号码一边一脸懵地想：原来我这么招老博士喜爱的吗？一见到我就心花怒放喊着要加我联系方式？
后来她才发现那是因为陈思宇要给她转账。木琪总计花了2800新币，陈思宇给了个整数3000，也就是说木琪用1个小时赚了200跑腿费。
转了钱以后陈思宇才接过食物，对着站在门口的木琪吩咐道：“傻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吧。”
陈思宇是从联邦7区退下来的，不是正常的那种退休，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主动离开。
她一边撕着有名的椒盐肉干往嘴里塞一边将木琪的生平又问了个大概。
“你在电话里说话颠来倒去的，现在倒还有点条理。”陈思宇说着递过来一片大的，木琪也不客气，一把接过就往嘴里塞，嚼嚼嚼，然后感叹：“陈博士，还是你会吃。”
陈思宇“嗯哼”地傲娇着，然后又换上了严肃的面孔：“所以你现在已经有3个异能了？”
木琪摇头，用手指比出了一个4，老实交代道：“现在有四个，前不久有人又传了一个给我。”
“那你电话里还说只有3个，”陈思宇一顿，眼睛眯了起来：“传你异能？怎么传？”她抓起木琪的手贴在一起：“像这样？”
木琪点头：“对，就是这样。”
陈思宇抽回手，打开一盒巧克力坚果，沉默半天才说：“没想到当年韩琳提出的假说居然是真的。”然后又用犀利的眼神看向木琪：“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韩琳是个天才，我倒是觉得她其实更像是个疯子。放弃了逻辑思考，每天执着于提出天马行空的幻想假说，外加开发新的实验。搞科研的可不能这样，这样下去迟早离堕魔不远。当年我向研究院提出让韩琳每天检查魔化污染度并上报行政办公室，结果上面不仅没管她，反倒是让我吃了一张处罚，说是有人投诉我让大家的工作环境变得有毒。”
木琪打断了她：“陈博士，你认识韩琳？”
陈思宇不屑地说：“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是我对家梁霄的得意关门弟子，为此他可是拒了好几个高分考进他门下的学生，专心只带她一人，粱霄这个老东西当年因为韩琳耽误了好几个年轻人。”
木琪：“韩琳不是消失了吗？”
陈思宇点头：“不仅人间蒸发，走之前还卷走了很多东西，她把实验室里S+级别的水滴油都偷走了，整个联邦也就那么两瓶。”
木琪再一次想起了杜丁，她开口问道：“你觉得韩琳现在会在哪里？”
陈思宇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木琪：“你觉得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