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
第九章
凌逐鱼收到了孙助理发过来的文件包，包含试镜的角色和一小部分的剧本，没有前因后果，全看自己的理解。
王江要开的这部戏叫《帝子决》，一部历史正剧，讲的是承德帝波澜壮阔的一生，编剧是业内的老牌历史编剧，对历史非常考究，跟王导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孙助理发过来的四个角色卡都是重磅角色，跟凌逐鱼的年纪也差不多，分别包含两个正派角色：楚由渲（承德帝，最大的赢家），丘仪（帝师）。
两个反派角色：楚由泓（很有竞争力的大皇子）和洛翦（跟楚由深一边的少年将军）。
楚由泓是楚由渲的大哥，也是皇位竞争的强力对手之一，丘仪是帝师，前期辅佐楚由渲，后期因为遭到忌惮而被打入大牢聊此残生，洛翦是少年将军，年少时期是楚由深的好友，后来楚由渲登基，他带着楚由深的尸体离开皇城，后期挟兵权威胁楚由渲，最后被镇压。
没有楚由深的角色卡。
楚由深的角色，已经定下演员了吗？
这段历史确实比较波澜壮阔，每个人每个阶段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凌逐鱼还学过这段历史呢。
他想了想，觉得帝师丘仪的角色，应该还不错，够正面，戏份也不少！
凌逐鱼把自己的想法发给了段月岚。
段月岚可能在忙，他准备去杨驰那一层的零食架，那边自己比较熟悉，可以寻摸点喜欢的零食吃，结果就遇到了满脸僵硬的杨驰。
凌逐鱼看到脸色黢黑的杨驰，本想假装没看到，但是没想到杨驰却叫住了自己。
“逐鱼，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凌逐鱼想起来自己要去试镜《帝子决》的消息还没跟杨哥说呢。
他拿起来一袋自己喜欢的瓜子，想了想杨驰心情不好，便又放回了架子上，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甫一关上办公室的门，杨驰的脸色就变得阴沈的可怕。
凌逐鱼本不想主动开口，但是也不想气氛就僵在这里，他给杨驰倒了一杯水，问道：“杨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杨驰面色阴沈，喝了一口水后，看着凌逐鱼，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凌逐鱼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一声：“杨哥，娱乐圈我得罪的人还少吗？”
热搜上挂着的，哪一个不是自己得罪的？
杨驰摇了摇头，严肃说道：“不是娱乐圈那些小打小闹，你是不是得罪了方氏科技的方总？”
凌逐鱼听到方这个姓，面色也变得阴沈起来，方总就是之前，威胁自己，如果不跟他睡就让他在娱乐圈身败名裂混不下去的猥琐糟老头。
他黑着脸：“哟，方氏科技还没倒闭呢？”
杨驰也反应过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安慰凌逐鱼说道：“不算什么大事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刘导那边的角色也吹了。”
想了想，又咬了咬牙，气愤道：“他妈的！气死我了！”
“我跟刘导以前有过合作，这次听说他那里有个男五号还空缺，我想着去探探口风，就算不能定你，拿个试镜邀请函还是没问题的。”
“刘导看我面子，也愿意出来吃饭，前面都好好的，刘导听到你的名字表示跟你合作过，愿意邀请你去试镜。”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还没回到公司呢，刘导就打电话回绝了我，我多方探听后，才知道是投资人方总言明，如果你要参演，就撤资。”
什么玩意儿啊！
说到这里，杨驰的火气又上来了：“真当娱乐圈是他说了算？什么东西！！”
凌逐鱼听完，心想这种事情，在天宇五年，自己早就习惯了。
他安慰杨驰道：“没事儿，杨哥，你推荐你手下的其他人去试镜吧，只要不是我，方总不会为难其他人的。”
凌逐鱼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语气有点捉摸不透。
过了好一会儿，杨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终於气顺了，才说道：“说说，你怎么惹到他了？”
凌逐鱼抛了抛手里的茶杯：“害，也没什么，那糟老头想要包养我，我拒绝后，他恼羞成怒了呗！”
“啊？？！”饶是娱乐圈边缘混迹多年的杨驰，也被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惊呆了。
“对了杨哥，我忘了跟你说，段总帮我争取了王导的试镜，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一趟。”凌逐鱼见他稍微平静了，才缓缓说道。
“啊？？？”
短时间的两个炸弹，把杨驰炸的在空中翻滚，他的心思跑偏了一秒钟：王导的试镜，如果试上了，他就要真正地进入娱乐圈了。
凌逐鱼足够贴心，他稍微等了一会儿，等杨驰从两个炸弹里面把自己扒拉出来，才说起正事儿。
凌逐鱼拿出角色卡，和杨驰讨论了一会儿，一致都觉得他去试镜帝师的角色比较好，角色前期讨喜，后期足够惹观众心疼，是个不错的角色。
杨驰自然能看出这四张角色卡的重量，心里忍不住一喜。
本想问为什么段总会帮他争取角色，但是冷不丁脑子里就冒出了那句“你是个聪明人”，他赶紧歇下了打听的心思。
讨论的差不多了，凌逐鱼走之前，特地交代了一句：“方总的事情，别告诉你们段总。”
杨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辗转反侧，突然间坐起来。
他悟了！那句“你是个聪明人”，不是警告也不是讽刺，而是提示！
结合后半句：凌逐鱼那边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他沟通。
杨驰连忙翻出手机，把凌逐鱼交代不让说的事情，卖的一干二净，末尾还说了一句：他不让我告诉你。
还没放下手机，段总的消息就回了过来：好的，我知道了。
杨驰立刻给自己比了个yes!自己赌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他终於能睡个好觉了。
心中没有丝毫卖掉凌逐鱼的愧疚感。
有道是，失眠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杨驰睡得香甜，但是轮到段月岚辗转反侧了。
本来一整天都在不停开会，亲自敲定《造梦》这个综艺的细枝末节，晚上睡觉前突然看到这个，他感觉嘴巴里面泛起了阵阵苦涩，连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小孙还以为段总不舒服，也出来关心。
安抚了小孙，段月岚回到房间，打开床上，想要抽一根。
在点点火光中，眸色幽深盯着杨驰末尾那句‘他不让我告诉你’，反覆看了又看。
之前让小孙去查凌渡的事情，他高中刚毕业，就是自己刚出国的时候，父亲就出了车祸成为了植物人，他因为容貌被星探看重，签进了天宇，原以为自己能赚到更多钱，治好父亲。
结果也显而易见，他那个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天宇没少惹祸，很快就被厌弃。
段月岚估计本来天宇是打算雪藏他的，没有雪藏他，就是因为他还有价值。
呵~那一条条黑热搜，那一个个依靠黑他丶吸他血而红起来的明星，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以为，这已经足够惨了，没想到......
方总这件事，绝对不是特例。
段月岚扶了扶额，叹了口气，给小孙发了条信息。
“给凌逐鱼的账户转五百万，走我的账户。”
小孙虽然不理解，但是小孙不敢问。
小孙不敢，但是有人敢。
“嗯？段总打给我的是包养费吗？这么多啊，这起码能包养我一辈子啊！”
听着电话里轻松愉快的语气，段月岚调整了情绪说道：“我已经联系专家了，你父亲的身体宜早不宜迟，到时候需要用钱。”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好拍戏赚钱然后还给我。”想了想，段月岚补充道。
“还钱？你堂堂一个总！包养费还能收回去呢？那可不行！”凌逐鱼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傻气，“说了包养我我一辈子的啊！可别后悔！”
凌逐鱼靠在小阳台上，眼睛里带着点点湿润。
“嗯，不后悔。”
听到这句话，凌逐鱼先是耳朵一热，然后是全身燥热，他匆匆找借口挂断了电话，冲进了浴室。
《造梦》确定了跟菠萝台合作，菠萝台这边提供拍摄的一切设备丶摄影和导演，场地演员等，都由星辰这边负责。
通过海选的练习生，选择权肯定是在星辰手里。
别的收益，就跟平台对半分。
叶婷婷在策划组，时不时就开个会，本来她以为自己会怨气满满，没想到的是，她每天都干劲十足，尤其是她因为常年混迹粉圈和各大社交平台，哪个导师喜欢茶水，哪个明星喜欢咖啡，她都一清二楚，收到了部长很多次的表扬。
十月下旬，就在各大网络平台都在预热双十一购物节的时候，一个瓜冲上了热搜前十。
这个瓜其实早就不算新鲜了，但是因为当时背后的公关团队反应很快，不多时就压得悄无声息。
现在却是有人在背后大力推动，眼看着【临渊羡鱼直播事故】的词条，就要冲上热搜前三。
张一临和柳渊双方的公司公关都有点着急，当初这个事情第一次上热搜时，毫不费力就压了下去，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个事情就过去了。
没想到现在突然被翻出来。
现在眼看着热搜就要冲进前三了，大家只能干着急。
柳渊和张一临的经纪人互相通话，把背后推手骂了八百遍，本来还商量要不要花钱压热搜，可是一旦进入前十，压下去反而会引起更糟糕的逆反效果。
凌逐鱼刷到这直播事故的时候，也好奇，点进去看了一眼，他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彼时，的他正在段月岚的办公室一起吃午餐。
“天哪，都过了三年了，他们俩还只能靠炒cp固粉呢！”他一边笑，一边凑到段月岚旁边，神秘兮兮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
“不想！”段月岚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毫不犹豫回覆。
凌逐鱼不满意地啧了一声：“我想说，你快说想听！！”
段月岚斜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气。
“三年前，他们俩刚火那会儿，我就知道他们俩不对付，但是他们的公司硬是要他们俩捆绑营销，我当时还无意中撞见过那个张一临在片场撩小姑娘呢！”
“你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绝对想不到吗，那个小姑娘竟然是柳渊的助理！！”
段月岚看他快要笑岔气了，才阻止道：“好好吃饭！”
吃完饭，段月岚在办工作前面办公，凌逐鱼在沙发上躺着刷微博，时不时嘎嘎笑出声音。
“明天你就要试镜了，准备好了吗？”段月岚在办公的间隙，擡起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