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这里竟然有补给站。”裴锐:“你等着,我进去看看。”
阮鱼:“等什么,一起走。”
所谓的补给站,其实是人道主义组织自发成立的一种形式,设立在野外,做成固定模样的小房子,里面有简单的食物和水,以及通讯设备。
这供给站已经十分破败了,墙皮都掉下来,一副年久失修,无人到访的痕迹,屋顶都透风。
在屋里翻找一通,发现了几个罐头以及瓶装的水,通讯设备虽然有,可是线路似乎是出了故障,根本接不通。
年岁过久,上面布满了斑斑锈迹,裴锐五指用力,将接线盒掰烂,又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了小螺丝刀。
阮鱼蹲在旁边:“你会修啊?”
“不太会,试试。”
摆弄了一阵,似乎是弄好了,他拿起通讯设备,又放下:“...打给谁呢?”
离得最近的是樟木林营地,但打过去就等于自投罗网——至于288小队那些人,说真的,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阮鱼:“打给信息咨询中心询问坐标定位。”
裴锐恍然大悟。
知道了定位,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于是立刻拨了号码,线路没问题,也的确拨通了,可对面说话的人,却奇奇怪怪。
裴锐:“你好,请问是信息中心吗?我要查询供给站地标。”
对方听起来却似乎比他更吃惊:“你为什么能说话?”
裴锐:“?”
对方不依不饶:“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在那里!”
不等裴锐说话,阮鱼啪的摁下了挂断按钮,抬抬下巴:“...再拨一次。”
但再拨一次的时候,却拨不通了。
又试了几次,也是照旧。
Alpha摇头叹息:“看来这本就是个坏的。”
于是他动手将通讯设备拆了,看上去能用的零件都装起来,又把找到的食物也带着,两人出了补给站,继续往下游走。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光明的时候,然而行走在林中,沐浴阳光却遍体生寒,本该充满生机的丛林,却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一片死寂。
没有时间参考,走走停停的,但这片林子仿佛没有边际,无论如何看不到尽头。
中途休息的时候,阮鱼蹲在河边搓洗布条,突然听到了一阵嗡嗡声。
她警惕的停下了动作,朝着天边张望,然后飞快的跑回裴锐身边,两人戒备的靠在一处。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待出现在视线里,竟然是一架小型飞行器。
飞行器比较老式,巨大的螺旋桨将空气撕碎,连带着那些枝叶都被席卷到空中,气流纷涌,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舱门大开着,有个人挂在上面,正尽力的往外探着身子看。
两人不由自主的戒备起来。
说实话,胜算很小。
他们没有武器,而且主要战斗力裴锐目前是负伤状态,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备而来,都很难讨到便宜。
飞行器越来越近,越来越低,到达一定高低之后,那人从舱门处直直的跳下来,然后...挂在了树上。
“......”
确切的说,是被藤条缠住了脚,倒吊在树上。
他大头朝下,两只手臂挣扎着,模样极其可笑,竟然朝着他们呼救:“帮帮我!”
声音中气十足。
“......”
两人谨慎的没有上前,只隔着距离看,那人眼见求援无望,挣扎的幅度减小了许多,整个人晃来晃去。
最终,藤条无法承受他的体重,这才扑通的掉在地上,摔了个倒栽葱。
但他完全没顾得上自己,反倒是迅速爬起来,往两人身边飞奔,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面颊充血发红,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
他语气十分急切:“你们就、就这么一路走进来的?”
阮鱼:“...你猜?”
那人没猜,反倒是又走近了两步,突然抓住了阮鱼的胳膊,扯着她的手臂拉起来,袖子也撸上去,刚准备往上摸的时候,被一脚踹飞,打了好几个滚。
将草堆压倒一大片。
裴锐侧身挡在前面,面色难看的仿佛他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人。
阮鱼:“他好像没有恶意。”
裴锐冷哼:“我看他充满了恶意。”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这人身上并没有一点杀气,倒是傻了吧唧的样子。
这也是为什么只踢他一脚,而不是捅他一刀。
那人被踹飞了也没生气,很快翻身爬起,然后又一次扑上来——这次是扒在了裴锐身上,上下其手,将他腰上包扎的绷带都撕开了。
alpha闷哼一声,不由得倒退几步。
这下连阮鱼都看他不顺眼了。
这人什么毛病?
裴锐腰上的伤口本来愈合的还凑合,被这一拽,又撕裂开来。
那人手上沾染了许多血迹,他仿佛大受震惊,对着血迹观察半晌,又伸舌头舔了舔。
阮鱼面露嫌恶:“原来是个变态。”
裴锐直接拔刀。
“等等,等等!”
那人后退两步,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两只手把头发仔细的拨拉到两边:“裴锐?我是大麦啊!”
裴锐:“!!!”
他一把将那人薅了起来,抓着仔细的看,瞪大了眼睛:“大麦!”
“是我!就是我!”对方激动的:“卧槽啊,怎么是你!”
“大麦!大麦!”
“裴锐啊啊啊啊是我!”
这可了不得,两个A彼此拥抱,又伸出手来,将对方的肩膀拍的啪啪作响,激动的无与伦比,下一秒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