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面向大街的,路灯太亮,我会睡不着。”
店家没由来的对这样漂亮又温柔的女性产生好感,殷切的道:“好的,女士,房卡您拿好,有什么需要的话,打内线电话就好。”
“谢谢你。”
女人提着背包走到二楼,按照卡牌的标号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内昏暗潮湿,她将台灯扭开,坐在了窗户前。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面朝着的是一条巷子,左右两侧都是居民区,入夜之后,灯光深浅,各家各户都透出温馨的亮来。
她的目光逡巡良久,最终锁定在某个简陋小楼的三层的东北角。
王天是个非常谨慎的人,组织被清缴之后,侥幸留着一条命逃之夭夭了。
他对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离开松石基地的时候,其实藏身于城中的情妇家中。
情妇住在小巷子里,每日生活作息规律,平时也不大出门,
凭借着还不错的姿色,她不用做什么活儿,生活的却一直挺好。
但最近,情妇有些怨言。
与其说怨言,更不如说是害怕——先前不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也就罢了,只要他有钱就好。
但如今,谁敢留一个自立军的头目在家里呢?
这要被人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啊!
更何况,这人自打来投靠她,脾气一天比一天差,要吃好的喝好的,发起酒疯还要打人,更榨不出积分来。
谁稀得伺候他!
情妇将下酒菜装在盘子里,颇有些阴暗的想着,就该下点药,毒死你!
阮鱼坐在窗前观察了许久,始终没有开灯。
时针的刻度慢慢走着,指向刻度三的时候,她终于动了。
借着街灯反射的微弱的光芒,她将头发束起,将衣服换了一套。
她掀开窗户,顺着房檐慢慢的攀下了楼,脚步声隐匿在雨夜里。
黑夜暴雨,正适杀人。
第二天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楼下就传来嘈杂的声音,人声脚步声,参差跑动。
“杀人了!杀人了!”
“赶紧叫护卫队来!快报警啊!”
“谁啊?发生啥了?怎么这么多人?”
“金花那个相好的,不知怎么在她家藏着呢——说是天亮才发现,叫人割了脖子啦!哎哟真是惨,那血流的嘞!”
“造孽哟,这还没完呐!不是说反..动军已经清缴干净了么....”
“快闭嘴吧,这也是能乱说的!”
阮鱼施施然的下楼,穿着最好的一身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也露出疑惑且惊恐的神情,向人打听。
“谁死了?有强盗杀人吗?还是变异种?”
旅店老板小声的:“客人,你不是本地的,自然不知道,咱们这前段时间上面派人来绞杀非法组织了,这把火还没烧过去呢!”
“那、那也不能随便杀人呀。”她惊讶的睁着眼睛:“怎么也得先审过了啊,万一是冤枉的呢,不就错伤了好人了么!”
旅店老板嘴里打着哈哈:“ ...这咱们可不知道,单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上面的天,说变就变,哪里是小老百姓能左右的。
这姑娘还敢自己出来,真胆子大。
也怪可怜的。
今天做鸡蛋饼
第一步:将四个鸡蛋打在碗里
第四个是臭鸡蛋(努力微笑)
第28章
天空是青灰的颜色,凉呼呼的雨一下就下了一整天。
在贫民区巷口,有个支出来的修鞋的带着简陋顶棚的小摊儿。
摊主是个女人,大约三四十年纪,发黄的面皮,瘦削的身形,眼神比年龄更加苍老。
她拢了拢头发,将一只男式的大码鞋子,钉上密实的针线。
松石基地是A型号基地,但贫富两极分化严重,管理秩序混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女人没什么别的本事,不过凭着修鞋的手艺,还是可以勉强维持着自己和女儿的生活——赚不来许多,吃饭还是够的。
修鞋摊子的客户群体主要是猎人,他们的鞋子通常坏的很快,又不可能花许多钱再频繁买新的,加上女人的手艺修补其实很不错,所以老主顾还是挺多。
这场雨之后,天气冷了许多,极寒快要来了,到时候得有两个多月断了收入,她要抓紧时间多接些活儿。
如果赚的多些,除了买粮食,还能给女儿添一件新棉袄,她个子也长了不少,旧的实在是太短了。
女人这样想着,不由得露出笑容。
风从敞开的帘子底下灌进来,裹挟着雨丝,带着刺骨的寒意。
女人搓了搓手,缓和了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继续手里的工作。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打着一把灰扑扑的伞,另一只手里提着个饭盒,一路上小心避让水坑,走到了这个修鞋的棚子。
“妈妈,吃饭了!”小女孩轻快的叫着:“累不累呀!”
女人停下手里的活儿,微笑着将她揽过来,母女两个就着修补的小台子,将饭盒里的干粮和菜拿出来。
不是什么好的吃食,只有掺了糙面的杂粮饼子,和一个清汤寡水的素菜。
女人将菜往女儿那边推了推,怜爱的道:“多吃点。”
雨越下越大。
棚子是用布幔顶上覆盖着塑料防水布制成的,雨滴打下来,叮叮咚咚的像是古谱。
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布幔上,紧接着,一个打扮精致的贵族小姐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充当拐棍的蕾丝边雨伞,一只脚赤着,脚尖虚虚的点在地上,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