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陶用自己的身份卡从图书馆借了些新的卡碟回来。
阮鱼看他更顺眼了。
便利店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客流量也不多,活儿总有干完的时候。
但元陶这孩子太实在了,他老觉得自己收了很高的工资,就不能停手,于是一遍一遍,将货架擦的锃光瓦亮,地板能照出人来。
到最后,实在干无可干了,他就跑去门外,试图招揽客人。
阮鱼:“.......”
看不懂一些omega。
便招招手,将人叫回来,一起看动画片。
元陶:“......”
理解不了一些店主。
一天的营业额这么凄惨,会不会发不起他的工资。
元陶打工的时间很弹性,如果白天有实验课,他就晚上多待一会儿。
便利店白天没什么人,晚上更是客源稀缺,偶有一两个来,也多半就是拿瓶水,拿个口香糖一类,不是太大的买卖。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阮鱼照常是盯着电视看节目,突然见自己那唯一的店员,有些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了。
“老板,咱们关门吧!”
元陶急急地:“外面有个人,他、他是变态!”
虽然自认为见过一些世面,但变态什么的,还真有点感兴趣。
若是以往,可能也没这样的心情,但日子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乐子。
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变态,抗不抗揍。
说话间,那人已经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是个alpha,大约有四十多年纪,胡子很浓密,皮肤黝黑,看上去脏兮兮的。
穿着长风衣,戴着帽子,脚上却趿拉着一双拖鞋——大夏天里,这造型不可谓不奇怪。
他将滴答着雨水的伞随手扔在地上,大摇大摆的在店里四处闲逛,摸摸这个,拽拽那个,着实有几分嚣张。
元陶紧张的吞咽口水,死死的盯着对方,手里抓着柜台的价格订对簿,随时准备正当防卫。
这人并不陌生,以前也经常校园里瞎晃悠,他曾经打工晚归的时候也遇上过一次——就是个变态的曝lu狂。
据说有不少学生都被骚扰过,只是碍着面子没报警,才让他一直嚣张。
良久,那人终于逛完了,只捡了一小包花生,啪的扔在柜台上。
然后恶意的咧嘴笑着,唰的将风衣拉开了。
里面光溜溜的,没有任何衣服。
阮鱼:“......”
这是在干什么。
元陶大叫出声,十分勇猛的挥舞着账本,试图将人赶出去,嘴里还说着一些例如“滚”“我们要报警了”等一些话。
当然没什么用处。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几乎立刻就被对方制服了,挨了一拳摔倒在货架上,疼的蜷缩起来。
Alpha更得意了,光着身子在店里走来走去。
当他试图用脚去踩元陶脸的时候,阮鱼终于出声了:“——你是不是没看见我?”
其实当然是看见了,只不过他以为这个小beta是吓傻了,所以才没搭理。
Beta有什么意思?还是折辱omega比较过瘾。
阮鱼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上下打量,神情惊奇:“你这是什么爱好?”
“为什么不穿衣服?”
“秀身材吗?可你的身材也不怎么样。”
“啧,这大肚腩,这小短腿。”
不管是不是变态,这种话听了还是会让人冒火。
那人目露凶光,待要动手伤人,却突然浑身僵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砰的向后仰倒在地。
阮鱼自顾自的回到柜台后面。
这种人,碰一下都觉得脏了手。
倒是元陶,哆哆嗦嗦的去试探鼻息,发现这人竟然已经没有呼吸浑身冰凉,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怎么办啊?他死了?”
“为、为什么会死啊?要报警吗?”
阮鱼耸耸肩:“谁知道,可能是突发了什么急病吧?”
顾小少爷从睡梦中被惊醒,骂了两声才接起电话,心说这是哪个狗东西,大半夜的还扰人清梦。
因此开口的时候也不太客气。
“喂!谁啊!”
“过来一趟。”
“我是阮鱼。”
“过来一趟。”
顾小少爷冷着脸挂断了电话,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终究是不情不愿的起床,穿衣服。
等他在凄风苦雨,夜黑风高的夜里,拄着拐杖打着伞,艰难爬上陡坡,走进便利店的时候,再大的火气,也被这阵仗给惊呆了。
地上躺着个裸nan !
还是个断气的裸nan!
Omega毫不客气的吩咐:“把他处理一下。”
顾景炸毛:“凭什么!”
阮鱼:“当然,你也可以不管。”
她拍拍元陶的肩膀:“你下班了,可以走了。”
然后自己也朝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竟然是全然打算将烂摊子给顾小少爷来处理了。
Alpha崽子气的够呛,但偏偏就真没什么办法,只能认命的联系家里找人过来。
元陶毕竟还是个学生,心神恍惚的回宿舍呆了一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若是警察问起来了,要怎么说?
假如他是过失杀人,还能不能顺利毕业?
学费的那些贷款,还能不能顺利还上?
会不会坐牢?或者要赔一大笔积分?
无论哪个后果,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第二天早上脸色苍白的去上班,准备迎接暴风雨,却发现店里一副岁月静好,仿佛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货架整齐,窗户明亮,店老板仍然在柜台后面看动画片,还拆了一包小零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