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拧着眉毛:“难道要我吃你?”
本来倒是也行得通,但想起这人背上那恶心吧啦的模样,又实在是没法说服自己能下得去嘴。
属于是生理性的反胃了。
且这人已经感染了二十多年,谁知道有没有变质。
裴锐摇头道:“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我这里还有支抗生素,先打上,说不定能控制一下。”
许植便很配合的将胳膊展示出来。
杨中却又突然开口了。
“什么都没有用,你如果不吃,就只能等死。”
“吃了我...我不会反抗的。”
他像是迫不及待被吃掉一样,连眼神都狂热起来了:“如果你不用这种方法,可能连今天都没办法撑过去。”
“...那是二十年前。”
许植感受着药剂流入血管,懒洋洋开口:“你太久没走出去了,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样。”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疾病能阻拦人类的脚步了,绞杀变异种,建立新秩序,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又自带了一股傲气。
他的确是有资格来高傲一下的,毕竟如今这番成果是这位新任统领者的卓越政绩。
阮鱼看他一眼,泼凉水道:“话也别说的太满,抗生素有没有用,谁知道呢。”
“你如果半路上变寄生人,我就杀了你。”
许植噎了一下:“也没必要吧,就算被寄生了,还是能抢救一下...就这么干脆的杀了,是不是太草率?”
Omega却相当冷酷:“当一个人被完全控制的时候,说明病毒已经破坏并控制了你的大脑,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
“你见过脑子坏了还能修好的?没这个可能。”
“早死晚死都是死,还能少受些罪。”
裴锐走到杨中面前,半蹲下身子,低声开口:“杨大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首先有件事是很明了的——你无论如何不能活了。”
“但如何死去,是受尽折磨,还是干干脆脆,却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我可以让你走的痛痛快快,甚至毫无痛苦,但你要拿更有价值的事情来换,这对你来说并不难,毕竟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你知道的事情很多,对吗?”
杨中闭着眼睛,嘴角还带了一抹笑。
“我死了又怎么样,你们就能活着离开了?太天真了。”
“既然来了这里,就永远的留下来吧。”
阮鱼一撸袖子:“天真,我让你知道一点厉害。”
天网的暗B组,本就是个什么龌龊手段都能教授的地界,光是折磨人的法子,编撰成书,得足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厚。
更何况omega本就有些残忍的因子在性子里的。
要论着折磨人,说不上行家,但也能站在师傅的行列——比如让他的血管一根根的冻裂,比如让他的骨头一寸寸的爆开...
裴锐连忙拦着:“小鱼儿,别冲动,先让他说话。”
但杨中已经不能说话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动,连面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本就扭曲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毫无光彩。
许植十分错愕:“什么情况?他要死了?”
裴锐:“...退后,离远一些。”
三人谨慎的拉开了距离,隔着约莫有个三五米,保持着警惕的远远的观察着。
杨中虽然年纪得五十开外,但绝对是属于大块头的alpha,身高比起裴锐来也不逞多让,而且要粗上一大圈,很魁梧的一个人。
但仅仅是片刻的功夫,那具皮囊却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样,迅速的衰瘪了下来,塌成软绵绵的一片。
与此同时,从他的身下,潮水一般的蔓延出了一大片的黑色。
裴锐大喊:“退后!别让这些东西沾到!”
但阮鱼动作更快,她眼瞅着旁边有个水缸,立刻抄起水瓢舀满,朝着那个方向狠狠泼了过去。
落地的瞬间便冻成了一片冰晶,黑色的潮水也被封印了起来,亮晶晶的一片。
这当然不是全部,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早已不知逃往何方,或者隐蔽在山洞里的什么地方,寻不见踪迹了。
她这一手,裴锐是见惯了的。
但着实把许植惊着了。
他睁大眼睛良久,颤巍巍的发问:“ ...小塔米要是吃了金色晶核,也能这么厉害?”
阮鱼白他一眼:“你想的美。”
这际遇可不是随便谁就能得来的,除非这地方也有一条改造变异种,宰了让塔米吃新鲜的。
否则啊,能有她一半厉害,都要烧高香了。
许植却松了口气:“那可太好了,若是小塔米太厉害,那脾气发作起来,我还有什么活路?夫纲不振,夫纲不振。”
说着,又瞥了一眼裴锐,嘲笑道:“虽说我地位不算高,但总也比你强。”
裴锐才懒得搭理他。
什么夫纲不振,那叫尊重伴侣。
懂个屁。
他跨步迈过去,走到杨中面前,用一根棍子翻动他的衣服。
刚刚还是那么大个人,现在已经干瘪的只剩一具骨架,残缺不全的皮囊覆盖着,像一口破旧的麻袋挂在了同样破旧的晾衣杆上。
阮鱼也走上前,看了一会儿菜道:“这些虫子都势力的很,眼见的人不行了,便很有眼力见的逃窜了。”
“可惜了,他死的也太着急了,没榨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她用了'榨'这个字眼,显然是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一些残忍手段,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罢了。
Alpha长长的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