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河边,捧了些凉水搓了搓脸,继续想其他的办法。
不得不说,裴锐挺聪明的,想出这么个法子,把字写在这种大号的变异种上,简直像一块移动的gg牌。
且它既然是能把消息带进来,那就一定能把消息带出去,这个推理的逻辑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这条龙暂时是杀不得了。
于是这个白天,阮鱼便将所有的叶子都撸了下来,又花了大力气从冰里刨出了一头变异种的尸体,试图找到某种方法调配颜料。
但效果非常一般。
调制颜料很容易,但遇水不融很难。
所以裴锐是怎么做到的?又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而且他是用什么办法,能够清晰的将字印在这么大一头变异种身上还不被察觉?
Omega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百般的尝试和深思中,夜晚又一次来临了。
细算来看,这是她在这个地方度过的第三个夜晚,因为不需要饮食,所以体能依然保持着十分充沛的状态。
但如果要跟这头龙正面对上,胜算依然不大。
之前那头人面龙,体型要小上不少,而且算是开头就抢占了先机,跃到了它的脑袋上——但不代表所有的变异种都那么好欺负。
而且还指望它带信儿呢,打伤了也不行。
还真是拿不得碰不得了。
阮鱼坐在缝隙里,双手捧着腮,看着那头龙慵懒的团成一个圈趴在岸边。
粗壮的龙身上依旧是昨天那三个....等一下!好像多了点什么!
Omega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往前探了探身子,发现果然是有些不一样的了——在最下面,多了个简笔画。
是一条鱼。
肯定是裴锐没错了。
这个鱼虽然是最简单的那类简笔画,但其实背地里还有些来历。
这得攀扯到当初在天网的时候,裴锐是在A组的,经常会在外面出任务,这就要求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简笔图形来做为代号,方便互相留线索找人。
这种图形当然不能是圆形,三角形这样大众化的,因为可能会因为一些因素导致干扰,须得稍微冷门,但又不那么突兀的。
于是裴锐就画鱼。
他当然不擅长画画,但简笔的小鱼画的还是惟妙惟肖,当然是练习多次的结果,甚至还拿到阮鱼面前,一副得意邀功的模样。
当时是十分无语,但现在见了,却觉得格外亲切。
只是这到底是用什么颜料画的啊?怎么在水里都冲刷不掉的?而且这头龙看起来也并不温顺,裴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阮鱼想的挠心挠肺,却始终不得其解。
天微微亮的时候,龙似乎是睡醒了,整根长条动了动,然后潜进了水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阮鱼立刻从缝隙中跑了出去,半蹲着身子趴在地上,试图找找有没有掉落的粉尘,可以判定那些荧光色的成分。
她专心致志的,完全没留神身后的水面上复又卷起了旋涡,原本离去的白色巨龙,竟然缓缓从水中扬起了脖子。
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omega倏然回首,正好与巨龙的脑袋两两相对。
双方正正当当的打了个照面。
龙首硕大,两只眼珠是黑色的,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阮鱼尽量保持着原本的姿态,不动声色的,暗地里却将手缓缓移向腰间,去摸自己的匕首,准备着警惕着对方会发起攻击。
龙张开了嘴巴,露出一口狰狞的獠牙。
阮鱼缓缓握住了刀柄。
然后龙伸出舌头,唰的舔了一口。
阮鱼:“......”
先前就说过,这头龙的体型非常之大,光是那颗头颅,就要有个七八米高,意思就是说,当它的舌头伸出来的时候,是比一个成年人的身高是要长上许多的。
阮鱼被劈头盖脸,舔了一身的口水,从头发到衣服,都是湿哒哒的。
脏话憋在喉咙里,险险就骂出来了。
不知这头变异种将她当做了什么,总之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在舔了一口之后,它的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声音,然后甩起水花,又消失在河里。
阮鱼浑身湿透,面无表情。
她脱下了外套,点燃了火堆,将衣服都架在上面烤。
只是山洞的温度实在太低,半个多小时才烘的差不离。
她竭力忽略这头变异种的口水会不会有什么异味,刚想拿下来穿在身上,继续烤别的鞋或者裤子,水中却又是哗啦的一大声,溅起汪洋水花。
又把人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
这下,即使阮鱼再好脾气,也按捺不住了。
撸起袖子就要干仗。
去你妈的大头龙!
但那头闯了祸的变异种却全然不查,甚至还试图邀功,因为它带了好几条大鱼回来,甩在地上还是活的,扑棱的厉害。
然后用鼻子拱了拱,将鱼往前推着。
阮鱼:“......”
这龙怎么狗里狗气的。
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的火气,无处发泄。
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裴锐能把字写在龙的身上了——这头变异种,看上去就不怎么聪明。
她不需要吃东西,当然对这几条鱼也没什么感觉,但思忖片刻后,还是用小刀片了肉吃进嘴里。
倒也不是怕辜负了情谊如何,只是想着,万一这头龙也会给裴锐送吃的呢?
虽然不知道这头变异种的'养育'行为是怎么形成的,但对于现在的情形而言,毫无意外的是一件好事。
如果自己吃了这些食物,那么它可能就会形成一种印象——长得相似的两脚生物,都是需要吃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