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经常出现在二楼,因为他要进行手术,还要打扫术后的痕迹,他也会经常出现在三楼带钥匙的房间,因为那是他的会客室,他的发财树在那里生根发芽。
所以小鬼不敢在那些地方游荡,他们会蜗居在那些没有钥匙的房间里。
如果有人违反了规定从三楼走楼梯到了四楼,那他们的束缚就会解开,他们会跟着那人一起到达四楼,然后把他吞噬掉。
如果有人打开一楼墙上的相框,凶佛对他们的控制就会减弱,他们就可以出现在一楼。
至于晚上,他们只会在凶佛——准确来说是杜先生的控制下,出现在四楼,作为四角游戏的引导者。
谢铭迟茅塞顿开:“所以,就算我们去了二楼的房间,也只是会看到血腥的手术台,要是去了那些没有钥匙的房间,很可能就会被小鬼直接吞噬掉。”
万无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手势:“聪明。”
两人沉默了半晌,算是给了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很快,小肖就想通了其中关窍:“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着,她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看着万无秋,“你真的是第一次进傀界?”
万无秋十分自然:“当然不是。”
“不是?”褚优也意外起来,看向谢铭迟,“那你……”
谢铭迟:“我是第一次。”
这话有点怪,对上众人投来的目光,他轻咳一声:“第一次进傀界。”
小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回转,皱起了眉:“你们不是鬼傀和傀儡师之间的关系?”
谢铭迟还在迟疑,万无秋却是直截了当:“不是,我们都是傀儡师。”
他都这么说了,那谢铭迟也没什么办法:“对,”拉过旁边的贺岐,“这才是我的鬼傀。”
小肖和褚优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小肖的目光中带上了探究:“我记得你们曾经介绍时,说你们是搭档的关系。”
万无秋笑了:“我动了些手脚,让杜先生以为我是他的鬼傀。”
小肖瞬间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万无秋,并且默默远离他二里地。
神经病吧还想陪着别人死。
“咳……”谢铭迟清了下嗓子打破这该死的尴尬,“这个不重要,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别墅的整体布局,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杜先生魂线的所在。
小肖点点头,说:“我和褚优昨晚又排除了几个地方,加上你们刚才说的,基本只留下了几个选项。”
“二楼的办公室、供奉凶佛的佛龛、一楼的相框之后,”褚优说着顿了一下,“但是我们不能确定,所以需要你们和我们同时进行确定。”
在找魂线的过程中,最少是要两个人一起行动,而但凡其中有一个是真的,就很可能吸引杜先生的注意,其他四人也许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所以他们必须要分工明确,以至于确定好比如多久没动静之后其他人就要过去帮忙。
谢铭迟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他在进入别墅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一幅场景,那应该就是杜先生进行手术的手术室,也就是二楼的其他房间,同时也是整个傀界的写照。
血腥、镣铐、残忍。
第一晚他们进行了四角游戏,杜先生如愿得到了年纪最小的男生的器官,游戏顺利结束。
等到第二天,杜先生注意到了他前一晚忽略掉的贺岐,以为是自己有所疏漏,落下了一个年纪小的,但被谢铭迟搪塞过去了。
当天他们去查看了二楼的办公室,那实际上就是一个受害者档案室。
除了杜先生的桌子上有些日常用的东西。
桌上有什么来着?嗯……电脑,还有一些古色古香的摆设。
金麒麟、莲花灯、还有一个黑曜石盒子。
这些都是……有所信奉的人会摆放的。
那个黑曜石盒子谢铭迟打开看过一下,里面是一串菩提珠串,和杜先生手腕上的一样,只是看起来更加精致,更像是被好好保护起来的……
等等。
好好保护起来的?
这里是杜先生的傀界,傀界里的一切听他调令,他为什么还要格外认真地将珠串收起来?他还会害怕什么?
能威胁到他存在的只有魂线……只有外来的傀儡师。
杜先生视金钱如命,却也惜命如金。
只有保护好魂线,他才能在这个乌托邦里继续谋财害命。
谢铭迟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一把薅住身边的万无秋:“我知道了!不需要同时去确定,我知道杜先生把魂线藏到哪儿了!”
众人齐声:“哪儿?”
“他办公室黑曜石盒子里有一串菩提珠串,”谢铭迟说,“信佛的人常戴这个,他格外反感有人进入二三楼的房间,除了不想让我们发现他的秘密之外,应该就是在保护那个珠串。”
“你的意思是魂线是串着菩提珠的那根线?”小肖低头思索一阵,“倒是也有可能,这个傀界不是很难,属于低级的,魂线存放的位置确实不会太难找。”
谢铭迟松了口气,幸好他的第一个傀界是低级,不然真死了都没地方哭。
事实上,他怀疑的地方也是那三个。
但一楼的相框他们昨天已经很仔细地看过了,除了会放出小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供奉着凶佛的佛龛里,除了佛像就是一个香炉。
杜先生虽然利用着凶佛,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害怕凶佛的力量,把自己的命门放在凶佛旁边不见得是一个好去处。
那就只剩下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