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州吸了吸鼻涕,默默举起手来:“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是原来的租户就已经拿走的?钟宁为了复刻他们的生活轨迹,所以让我们也把那些东西拿走?而且我觉得,这些物品并不是钟宁强制他们拿走,而是他们自己要去拿的。你们看啊,那个供应间,简直就是要啥有啥啊,便宜到洗碗布,贵到高跟鞋,正常房东就算再周到也不会专门开一个房间来放这些物品让租户们拿。嗯……我倒是觉得,那个供应间更像是一间超市。”
刚说完,程州就打了个喷嚏,估计他迷糊得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但对于谢铭迟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醍醐灌顶!
“没错!就是超市!”谢铭迟激动道,“很像是老式的百货超市,钟宁也许是能力不足以还原那么大的超市,所以干脆让超市成为了单元楼的一部分,改名为供应间——也许那个超市就是钟宁自己开的,因为是她开,所以她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租户都买走了什么东西。凌千,你刚才说的也没错,钟宁就是要我们还原原来租户的生活轨迹,所以强制我们拿走他们曾经买过的东西!”
因为小琪没能找到风筝,没能完全还原租户的生活轨迹,钟宁认为她没有遵从自己世界的规则,所以杀掉了她。
所以……也许钟宁制定的小规则,全部都是围绕“遵从她的世界的发展”而展开的。
至于钟宁世界的发展,其实也就是整栋单元楼原租户的生活轨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谢铭迟就能够把钟宁的那句“不是你”也联系进来了。
钟宁在找人。
为了找到这个人,她需要让卷入者还原原来四位租户的生活轨迹。
所以,根据他们的生活轨迹,就可以推出钟宁要找的人。
也就是,钟宁可以以此找到凶手。
“钟宁在找凶手,”昨天说这话时,谢铭迟还不是很确定,这下他可以完全确定了,“钟宁在根据原租户拿走的东西来找到凶手,凶手就在原本的四人之间。”
几人皆是一惊,但很快都明白了谢铭迟的意思。
徐诺想了想,小心地说:“拿走的东西会不会和租户的年龄有关系啊?之前不是猜想,钟宁碎在米袋里的尸体可能也属于凶手吗?万无秋说这个凶手应该不会是小孩。”
谢铭迟的思维还没有完全明朗,就顺着徐诺的话说了下去:“如果和年龄有关的话……我们这个房间,原本住的是一位男士——我们姑且称他为1号先生,1号先生应该是一位很热爱家庭、热爱做饭的人,像是贤夫良父的类型。怎么也不可能是小孩子了,最小二十多岁,最大卡在四十岁。”
年纪再大的话,衣柜里衣服的样式就不太搭得上了。
谢铭迟:“再看程州和小木的房间,原来住的是2号女士,她买走的是高跟鞋和口红,应该是想要精致但经济状况也有限,从她的房间也看得出来,2号女士是很精干的类型,可能是职场女强人,也不是小孩。”
刨去别的不说,居家好男人和职场女强人还挺搭。
不过谢铭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夫妻,毕竟那个年代是有很多人会因为经济状况而混租。
凌千接下了谢铭迟的话:“我和白岚住的3号卧室,住的应该也是一位女士,昨天我们拿走的物品是锅铲和围裙,这两件物品容易给人家庭主妇的直接感觉,但实际上并不能判断3号女士究竟是怎样的人,只能说她不是小孩吧。”
接着到了徐诺,她想了想,说:“4号卧室住的是个男人,也可能是有不良嗜好的青少年,昨天需要我们拿走的东西是中性笔和风筝,应该能说明4号先生年纪不是很大。”
年纪不是很大,但就算是青少年,能够酗酒,可能也伴随着一些别的暴力倾向。
谢铭迟心里默默总结着四位租户的特征,再归结到徐诺一开始提出的年龄……
啧,好像并不能说明什么。
徐诺思考的点在于,万无秋昨天说凶手应该不是小孩,但这四位租户里,年纪最小的可能也到了青少年,并不属于小孩的范畴。
所以这条思路行不通。
谢铭迟摇了摇头,否定了徐诺刚才的想法:“不对,凶手不会是小孩,四位租户里也没有小孩,甚至我认为4号先生不是青少年,而是中年人。我昨天去看4号卧室时,里面很杂乱,虽然收拾过,但依旧有常年吸烟酗酒的烟酒味,就算是有不良嗜好的青少年,白天也会去上学,卧室的味道不会变成那样。”
说话间,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更加坚定地否决了徐诺的猜想:“米袋里的尸体也不会属于凶手!别忘了,钟宁现在正在找凶手,如果她已经找到了凶手并且碎尸,那她让我们还原租户生活轨迹的举动就完全没有了意义!”
钟宁依旧没有找到凶手。
让他们拿走的物品不是用于证明年龄,而是为了还原生活轨迹……
但是这样一个所建世界并不大的傀界,能还原的轨迹有多少天?
忽然间,谢铭迟福至心灵,一拍大腿说道:“也许我们这几天拿走的东西,就足以证明凶手是谁!”
想到这儿,谢铭迟的思维就通畅起来,他说:“钟宁的能力甚至不足以支撑起租户的正常生活,三楼那对父子会把纸当饭吃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所以她建立的傀界周期一定不长,凶手很可能就是用在供应间拿走的东西杀死了钟宁儿子。钟宁压缩了怀疑范围之后,根据这几天租户拿走的物品就能确定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