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女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很明显是嫌弃他们这群不知道规矩的人,“我这里,只有蛊虫才能换油,别的一概不收——收走他的灵魂,只是为我们的交易作保障。”
原来桑逸这个状态是被收走了灵魂吗?
也是,他本就是鬼傀,身体材质肯定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把灵魂抽走之后也许就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知道桑逸还有救,桑茉狠狠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松完全,问:“你要哪一种?我们去哪里找得到?”
“哪种都可以,但子虫和母虫都要给我,”女老板吸了一口烟斗,袅袅白烟在黑暗中弥漫开,完全不怕会把那两大坛油给点燃,“至于去哪里找……呵呵,你们不应该问我啊。”
手中烟斗一挥,白烟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女老板说道:“押金要先扣在这里哦,我可以等你们拿到蛊虫回来,但是——如果过了今天,”说着,女老板的声音突然阴狠起来,“过了今天还没有来换,那你们的押金就会被吃掉。”
押金被吃掉,那不就是桑逸的灵魂被吃掉?
什么东西能吃掉灵魂?女老板吗?
谢铭迟盯着她看了几秒,觉得应该不是。
把桑逸的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如果不是巫术,那就是蛊虫。这两者比起来,谢铭迟更相信女老板用的是蛊虫。
也许蛊虫剥离灵魂的时间只能保持一天,时间一过,就连女老板自己都会控制不住蛊虫,让蛊虫把桑逸的灵魂吃掉。
桑茉咬咬牙,瞪了女老板一眼,然后脚下生风地朝店外走去。
谢铭迟三人连忙跟了上去,怕桑茉想去后山,谢铭迟连忙拦在了她前面:“你不会是要去后山挖棺材里的蛊虫吧?”
桑茉停下了脚步,看着谢铭迟,一脸“不然呢”的表情。
“你先清醒一点,那个蛊虫是用来镇煞的,防止尸体诈尸的,”谢铭迟苦口婆心道,“就算你把子母虫一起拿出来,但尸体诈尸了怎么办?那今天晚上岂不是又一个大凶?”
桑茉冷静了一下,站在原地仔细想想,咬着嘴唇:“刚才那女人说,去哪里找蛊虫不应该问她,说明我们该问的另有其人……”
在这个洗青寨里,起码就他们现在知道的情况而言,起码作为祭司的少年具有完全的主导权和发言权。
如果他都不愿意说的话,其他人大概也不敢把获得蛊虫的办法告诉他们。
几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谢铭迟迈开步子,直冲祭堂:“走,去找他!”
路上,几人碰到了从后山回来的夫子们,简要说明情况后,便一起结伴朝祭堂走去。
白天的后山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地上唯一的一些杂乱都是他们昨天半夜留下的。三人看着没什么值得找的地方,于是赶来和他们汇合。
祭堂门死死关着,想到早上少年的警告,众人的脚步都停在了门外。
曲夫子抬起手来,重重捶着门:“祭司兄弟,出来啊!有点事要问你!”
怕声音不够引起少年的注意,桑茉和贺岐也加入了敲门的队伍。
谢铭迟就在原地看着祭堂周围的情况,突然,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边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朝这边看着。
看到谢铭迟看过来,人影连忙躲了起来。
嘴角抽了抽,谢铭迟想说兄弟你想跟踪就算了,这踪迹也太明显了。
就算要跟踪,好歹把光头遮一遮吧?锃亮的一颗头,往那一杵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反光球。
万无秋瞥了一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憎恶:“这种人也给他活得更久的机会……我真是吃大亏了。”
要知道傀儡师从傀界赚来的寿命都需要他来付出代价,把机会留给这样的人,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不过他不屑于自己出手,这种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不想出一点力,只想着随大流捞好处的,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敲了好一会儿,少年终于开了门,从门缝处露出一只埋藏在傩面下的眼睛,透露出不快:“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祭堂是不能随便打扰的地方吗?”
“我们有事找你,”谢铭迟连忙说,“我们想得到一些蛊虫,你可以告诉我们去哪儿找吗?”
瞬间,少年的眼神就变了个样子,带着一丝戏谑:“哦,原来是找蛊虫啊……那你们来对地方了。”
众人立刻屏息凝神。
“吱呀”一声响,少年把祭堂的大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去吧,蛊虫啊,需要经历挑战才能拿到。”
众人狐疑地走进了祭堂,只见哪怕是进了门,也只是进了一个和隔壁少年家差不多的院子,真正祭拜用的祭堂,估计还在里面的那扇门内。
院子里齐刷刷摆着八张小榻,每张小榻旁边都有一个燃香用的香炉,还有一个小盒子。
“砰——”
少年使劲关上了门,走到他们面前数了数,抱起手臂:“挑战需要八个人参加——不过七个人也行,你们确定准备好了吗?”
岑夫子皱眉,对于他这种什么都不说就要开启乱七八糟挑战的行为很是不满:“你先说清楚,什么挑战,什么八个人,为什么七个人也行?”
少年无所谓地指了一下身后的那些小榻:“如你们所见,挑战在睡梦中进行,分为文、武、医、幻四个关卡,每个关卡两人,刚好八人,如果全部通过,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份蛊虫——子母虫都有为一份。”
说着,少年扫了他们一眼:“不过,你们只有七个人,如果你们当中的谁愿意进两次梦境去挑战,也是可以的。嘻嘻,前提是他撑得过来,任一关卡有任一人死去,那么挑战就算做失败,谁都不会得到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