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自己开经纪公司或者影视公司的艺人不少,带新签的艺人来混脸熟是很常见的事。”
好像是。阮阮之前看红毯活动,还有当了老板的大明星和新签的小花一起走红毯,后台合影什么的,比她和施然亲热多了。
阮阮兀自消化,心脏仍像被攥着,一会儿松一会儿紧,施然漠然的眼神将她攥紧,施然散漫的呼吸令她放松。
台下曲子又切换一首,阮阮看见品牌高层进场了,和楼下的钟意行贴面礼。
之后他抬头,伸手跟施然打招呼,施然笑了笑,幅度小小地挥手回礼。
阮阮忽然就觉得施然离她很遥远。在竖城的时候,她们很近,逗小猫的施然很近,玩手机的施然很近,背剧本的施然很近。
江城的施然很远,阮阮看她,像在看慢镜头里的人。
她沉吟片刻,用话把施然拉回来:“你说,你是‘点星娱乐’的股东,对吧?”
“嗯。”施然轻飘飘地扭头看她。
“是最大的那个吗?”
“不是。”
“公司运营是辛晨,也不是你。”
“嗯。”
阮阮抿唇,喝一口酒,软声说:“那你不是我老板。”
“辛晨才是。”
施然明眸皓齿地笑了,几秒后又散掉,眼神冷淡:“随便你。”
“走吧,回去了。”她懒怠地从栏杆上退下身子,施施然离开。
酒店的沐浴露也带着品牌香水的味道,仿佛要将夜场的放浪形骸蔓延到私密的房间,脱下的礼服被挂在浴室前,一黑一红交叠,像两具颀长而优美的皮囊。
而赤裸的灵魂脱掉画皮,栖息在柔软的大床上。
施然长发半干,俯身亲吻阮阮,阮阮喝了不少酒,感官都被放大,收敛着被揉乱的眼神,脖子上又沁出薄汗,比化妆师涂抹的高光粉还要细腻。
汗珠流过的地方就是她身体上的高光点,吸引人注目,吸引人亲吻。
她感到自己正在被施然蛊惑,一会儿是遥远的施然,一会儿是眼前的施然,一会儿是说喜欢她的施然,一会儿是说“叫老板”的施然。
阮阮怎么经受得住,很快便到了,手腕抵住施然的锁骨,小声叫她:“老板。”
手腕下是施然起伏的呼吸,比往常的幅度都要大,她知道施然又有感觉了。
于是她滑下几寸,低头含住丰润的顶端,右手攀爬上施然的脖子,在她颈后轻轻摩挲。
“老板。”动情的阮阮像小猫儿,一边呢喃,一边亲吻。
她太知道如何让施然感到愉悦,越来越正中靶心。
施然的长发悠悠晃动,随即仓促而微弱地叹了一口气,叹气时没忍住出了声。
不当心的半个尾音,迷人又意外。
“老板到了。”阮阮抿了抿唇,在施然心口,乖巧地轻声说。
第40章
这天太过疲乏,俩人都睡得很沉。凌晨三四点,阮阮忍不住起夜,洗完手瞬间清醒,她听着外面的风,去阳台看了一会儿空无一人的花园,声色犬马消退得干净,像被抽走的幻灯片。
她关上玻璃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坐在床边看挂着的礼服,仍然那么珠光宝气,被她穿了几小时,仿佛已经烙印下她的身形。
不知它还会被借给谁,会不会残留今夜的香味。
阮阮清楚地意识到,当初费劲地借一件被人穿了多次的礼服的境况不会再有了,当时评论里说,都撞了那么多回了,怎么还有人借啊,是故意的,还是借不到衣服啊。
是没得选。从前的小路就那么窄一道,没得选,车子抛锚了也只能窝着。
现在不同,有人肯为了她折返,也有人会将礼服的照片发给她,任她挑选。
她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眼中有礼服奢华的暗彩,她知道小路变作了康庄大道,变作了登云梯。
心里隐隐膨胀,充盈的是对未来的期待。能得偿所愿的人生,阮阮没有试过,漂漂亮亮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爬上床,缩进施然的怀里,揽着她的腰,轻盈地闭上眼。
第二日阳光干净得仿佛被洗过,施然醒来时阮阮已经起了,正收拾浴室里的卸妆纸巾。听见施然的响动,她拉着化妆包的拉链走出来,把地上的纸巾捡起,扔到马桶里冲掉,又将床头柜上用过的指套包裹在干净的纸巾里。
施然有些疑惑:“你要带走?”
“对。”
“嗯?”
这……
阮阮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被误会了,连忙说:“我听说有些保洁会被收买,翻明星住过房间的垃圾桶。”
脸有点红,施然看了她两眼,才说:“没事,退房之前小林她们会先检查一遍。”
“哦。”
阮阮局促地走向卫生间,扔进垃圾桶,又洗了个手。
施然觉得神奇,在床上时阮阮十分放得开,还故意叫老板来刺激她,天亮之后好似变了个人,眼下痣怯生生的,很纯良。
没见过这么有分寸的小面包,进进退退都仿佛在拿捏她。
也没见过适应能力和接受能力这么强的人,在酒廊告诉她真相时,还以为她会因为被隐瞒而震惊,呆滞,抑或不开心,都正常,可她没有。在叫出“老板”的那一刻,施然被强烈地取悦了,不仅仅是情趣,还因为阮阮在告诉她,自己接受,并且乐意接受。
施然是幕后投资人,意味着公司的实力更加强劲,也意味着,她能够更方便地了解公司的动向。
阮阮从头到尾都很清醒,自己签的是辛晨的公司,并且是当下的最好选择,背后股东有谁她从前不在意,里面有个施然,更不是她介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