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网上订购了一个酒柜,摆到吧台旁,蹲下打开柜门从里到外地擦。
身边的小黑围着她团团转,是检查工作的小监督员。
阳光正好的时候,她的妈妈又打来电话,说最近心脏不舒服,想去江城做检查。阮阮想了想,《神龛》的片酬已经结算了60%,扣除预支的违约金,她现在也算小有积蓄。之前她妈妈的心脏搭桥手术是在老家那边做的,虽然尽量请了最好的专家,到底比不上大城市,她也想再带去更专业医院复查一下。
“好呀,等我这部分拍完,”阮阮说,“妈妈你找时间过来。”
锁上手机,她又做了会儿家务,眼看着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叫上吴玫,去剧组开会。
主题是拍摄计划的调整,档期确认,以及重新捋一遍分季大纲。辛晨、钟意以及绿芽的负责人,还有一个招商的工作人员也在,大家都挺熟了,边开会边聊。
下午三点过,施然来了,跟着小林,带着《非欲》剧组的妆造。
阮阮看得一愣,早上出门时还不是这样的。
她穿着低调的黑色长款羽绒服,但化了小烟熏妆,一对冷漠的双眼更显得不近人情,略微一瞥,懒怠的眼白部分便愈加突出。
“Wow.”辛晨斜对着门口,竖起剧本,小小惊叹。
施然累得很,简单打过招呼,吸了吸鼻子在一旁坐下。
就在阮阮旁边,带着游丝般的被霜冻过的脂粉味。
阮阮心内有些悸动,施然本来没有必要参加,她想见自己了,大概。
辛晨递两份会议资料给施然,她翘着二郎腿简单翻阅,其他人都不自觉地坐正了一些,开会的语气也没那么随意。
讨论完第一季大概杀青的时间节点,大家有点累,停下来休息休息,绿芽的负责人出门上厕所,阮阮瞄一眼施然,施然在低头回手机消息。阮阮跟钟意聊了两句,又执起笔在资料上写写画画,忽然听见旁边有拎雾似的轻声。
“想好了吗?”
“啊?”阮阮一怔,本能地看向施然。在这里,聊这个?
施然放下手机,看她:“想好了吗,下午茶吃什么。”
哈!小面包又想皱鼻子了,好坏啊。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埋头看资料:“都可以。”
“老婆饼,”施然抬眼看向会议桌,神情疏离,“你们吃吗?”
招商的负责人心里犯怵,怎么施然的团队是艺人自己点下午茶,还挨个问别人吃不吃的吗?
“吃的,吃的,谢谢施老师。”她赶紧跟着其他人说。
“你呢?”施然又略微侧头,等阮阮。
“嗯。”声音从窄窄的咽部挤出来。
施然点头,指头在屏幕上一划,施施然完成订单。
她没有等会议结束就走了,阮阮后半场也安静了很多。关于称呼问题,施然并没有不依不饶地追问,但偶尔会如同刚才一般,冷不丁地提一提。仿佛初恋的破冰过程,比doi还要迅速地拉近距离。
做亲密的事,让她们在身体上不再见外,说亲密的话,让她们在心理上不再见外。
她们开始像一对寻常的伴侣,谁收工早就回家做饭。施然因为综艺而练的厨艺总算派上真正的用场,用来投喂她们俩日益升温的爱情。
同居之后,俩人同时观赏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
施然会在倒水的时候,与立在椅子上倒着脸看她的小黑对视,目光胶着地走过去,见小黑脚下一滑要摔倒,又喝一口水,短促地笑。
阮阮会在与施然在一起搭乐高时,悄悄摸施然的脚腕。
施然抬眼看她,她小声说:“想摸小白,摸错了。”
然后摸一下,再摸一下,又问施然:“你怎么都没反应呢?”
“看你还想摸,为了不让你摸错,我把触感传送给小白了。”施然盯着说明书,眨眼说。
阮阮乐不可支,轻轻挠施然的脚心,施然也不笑,习惯性地轻揉手腕,继续拼乐高。
可惜的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施然在竖城的戏份拍完了。《非欲》大部分是实景拍摄,棚拍的场景本就不多,之后她要转场江城。分开的前一天,阮阮气压很低。做饭和吃饭都行动缓慢,像快要死掉的猫猫虫。
施然平静地看她,捎带研究的神色。
晚上,小面包有些忍不住,提出想和施然好好地做一次。
施然对这个说法略微困惑:“之前没有好好做吗?”是三心二意地做,还是马马虎虎地做。
阮阮从床的另一边爬上来,吊带睡衣里空空的,有柔软一坠一坠,晃得欲语还休。
仅仅是这样爬到施然身边,她就有感觉了,撩着阮阮的脚腕,用目光亲吻她。
阮阮将食指穿插进施然的扣眼里,语气温软:“我一直想知道,你在上面的时候,看着我,是什么感觉。”
“可以吗?”小面包很喜欢问可以吗,在以退为进地提出要求的时候。
她知道施然拒绝不了。
阮阮勾着扣眼,勾到丰润的顶端,绕着圈磨,顶端突出,仿佛要与食指争夺扣眼的使用权。
谁也没有胜出,因为不用了,睡衣该退场了。
这一场阮阮没关灯,也没有俯身抱她,而是坐在她身前,极其认真地,小心翼翼地观看。
施然寸步不让,没有阖眼,只是以淡淡的眼光与之对视,依然在完成时叹了一口气。
阮阮没出来,窝在她颈间抱着她:“施然。”
“嗯。”施然抚摸她的肩膀。
阮阮侧脸亲了亲她的颈窝,小小声,稍停顿:“我叫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