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手挖掉我的神魂,你的门人又逼我疯癫。就连每每我祈祷你在时,你都辜负誓言从未现身。阿伏...你为什么害我?”
“我...不是...我...”
苍竹自手中脱落,澹卿慌张的连连后退,激荡的心神致使语无伦次。可虚影练红缨步步紧逼,将澹卿逼入死角,看着那对峨嵋刺扎向心脏,澹卿绝望的阖上双眼,放弃抵抗。
“小美人,醒醒!”
身躯似乎被人擒扯,可意识入坠深海,被黑暗吞噬。
“噼啪——”
不知过了多久,暖意拢在周身,澹卿的意识渐渐回笼,耳边的是燃木和交谈之声。
“我就说心茫入梦阵十死无生,只有仙居的飞升仙人活着出来,据传也受了伤。”
“...”
“嘶...你瞥我做甚?幸亏小美人福大命大,否则我身法再好也救不回她。”
“...”
“你别不爱听,小美人崩溃嘶喊,你我皆听了去。等她醒了,你可得好好哄哄。”
“聒噪。”
“都是经验之谈,你...”
“你若心疼,不如去寻些瓜果,等下供她吃食。”
“...就知道使唤我。”
待到刺耳的聒噪消失,脚步声慢慢逼近。
“醒了?”
澹卿缓缓睁开双眼,只见练红缨立于身侧,难测的城府已经将过往的清澈取而代之。
“你都听到了。”
“...嗯。”
“可怨恨我?”
片刻的茫然,澹卿虚弱的摇头,勉强撑起上身,靠着山体。练红缨坐于身侧,递来一叶温水。
“外伤无碍,内伤需静养几日。”
“...嗯。”
澹卿怯怯的回应,阵中的无能为力和彻骨伤痛,依旧让人后怕。涣散的目光始终不敢看向身边人,唯恐大梦一场。
恍惚昏胀的头脑,致使身形摇晃,澹卿几次险些撑不住的跌躺在地。
“你可以靠着我。”
格外的纵容,让澹卿迷茫的看向暖光中不真切的练红缨,喃喃的唤道:
“红缨?”
“是我。”
澹卿懵糟糟的试探性枕在练红缨腿上,双目却始终盯着她的神情,似乎稍有异样,就会立马起身。练红缨眼眸低垂,指尖揉向凌乱的白发。
“今日,许你。”
失而复得的澎湃情绪让澹卿不顾分寸的埋向练红缨的小腹,呜咽轻哼,宣泄着无法言说的汹涌委屈。
布满伤痕的双手无助的紧抱着她的细腰,生怕再弄丢了人。
“小美人,这是醒了?”
澹卿不情愿的侧头,果见江识鹤讨厌的脸。江识鹤玩味的扫了眼练红缨,继而对澹卿挑衅的挑眉,立马换得个臭脸。
“哈,挺精神。”
江识鹤撂下几颗果实,飞身躺在树干上,悠哉游哉的故意说道:
“红~缨~姑~娘,小美人既然醒了,你该告知是如何堪破我在悬济药庄的伪装了。”
“呃...疼。”
忽来一声闷哼,澹卿原本枕在练红缨双腿之上的头,向腹沟处深扎,表情隐忍。拙劣的演技,却换来后背的轻抚拍顺,澹卿立竿见影的舒了眉头。
“众所周知,药庄往来,多为患者和原材草药贩,实则还有每日运出药渣的渣奴。高温药炉断火重燃代价极高,非生意人所选,若不断火,必有药渣运出。因此患者可拒,药贩可阻,渣奴不可缺。”
“所以你就守在运渣的小路上?”
“是。”
“那你又如何识破我的易容?”
“呵,药渣苦极,你虽...”
“呃啊...红缨...”
澹卿又一声呼痛,埋头顶蹭练红缨的腿根,又恹恹地仰头视之,一心要打断二人对话。练红缨眼眸低垂,叹了口气问道:
“怎么?”
“吵。”
“...反噬期还没过?”
“嗯。”
澹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可练红缨淡淡地收回视线,转看向看戏的江识鹤,继续说道:
“你虽浑身沾染药苦味,可苦在腠理,没有深入骨髓,故而只是伪装。”
江识鹤眉头一挑,颇为受教,刚要开口再询问,被练红缨径直的打断。
“其他,改日再说。”
经过一日的休憩,二人继续动身寻草,只不过多了江识鹤。
“你跟着作甚?”
“咦,我本逍遥鹤,来去皆自由,小美人,你管我?”
江识鹤口衔叶片,理直气壮的回怼。不过她眼珠溜溜一转,又挑逗的说道:
“红~缨~姑~娘,迷雾山谷怕是没有你要找的清神草。”
“...”
“那草早就绝迹了。”
“...”
“我看二位怕是要落空咯。”
“既要落空,你跟着作甚?”
练红缨驻足,颇为玩味的回眸视之,顿时江识鹤的眼神飘向别处,头枕双手,吹着口哨掩饰尴尬。
莫约半日,终到清水谭。
叮咚山泉落入明镜般的潭水中,潭边绿意盎然,可都是些寻常杂草,没有任何名贵药材,更别提清神草。澹卿微皱眉头,银眸搜索着每一寸区域,意外瞥见一反常态躲得远远的江识鹤。
“谁!”
一声清冷呵斥,薄剑如光,霎时刺来。苍竹如龙,枪势磅礴,压着剑光改了方向,刺向土地,定睛一看竟是薄蝉软剑。
“阮姑娘?”
阮清宁同样惊讶,可尚未来得及回应,突然变了脸色,急忙喊道:
“江识鹤,你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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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阮清宁同样惊讶,可尚未来得及回应,突然变了脸色,急忙喊道:
“江识鹤,你休走!”
“...清宁...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