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摄影棚。
“你怎么了?”
“子雯姐,他们又说你坏话!”小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一直噘着嘴抱不平,“您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苏然轻笑一声:“闲言碎语不入耳。”
“可是——”
“说我耍大牌?说我不识抬举?再不就是聊聊我的几段婚史……别人长了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小助理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景思明进来了,苏然看了他一眼,对小助理说:“你先去忙吧。”
小助理见了老板再没说什么,马上出了房间。
景思明往化妆桌前一靠,叹了口气:“赶紧拍吧,你想找的摄影师不来。”
苏然看看他,把脸偏到一边去:“我就是觉得这个摄影师不行。”
景思明切了一声,不想揭穿苏然:“人家是国际知名人士,怎么会来给你拍封面。”
苏然抬眼看他:“我又没让你找那么出名的。”
景思明盯着嘴硬的苏然看了半天,闷哼一声:“是我自己个儿瞎猜的行了吧!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厢情愿提高你的档次行了吧?”
苏然抿着嘴没说话,慢慢低下头去,过了会儿,小声问景思明:“你请不动吗?”
“废话,谁能请的动?你以为她还是当年拍野模——”
苏然一脸委屈地斜睨着景思明。她当年要是野模,那他算什么?野模公司的老板?
景思明自知说秃噜了嘴,转而没好气道,“你以为她还是当年追着你拍的小跟拍啊。人现在格调高着呢。压根儿就不谈钱。我都没敢提这事儿。”
“你没说?”
“姑奶奶,你傻吗?你当年要是和人家没什么过节干嘛找我出面啊?我提你?那不是连饭局也请不到了?”
“我……”
苏然很想说没过节,可说完没过节又要用什么理由和景思明解释呢?想到这儿她又什么都没说。
“你说你想找回曾经的友谊,我也帮你努力过了,我可在那家酒店楼下待了一个晚上都没敢离开。见了面儿想方设法和人家套近乎,一个字没敢提你。可是……哎,你就麻溜地拍了吧,也好安排下面的行程。”
苏然的侧颜明显地闷闷不乐。
景思明又说:“你这发型我也是靠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才给你跟杂志方面圆了回来,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也给我个面子是不是?”
“这些年我也没不听你的话。”苏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倒是真的,景思明自然没话说。
“诶,小然,你当年和刘冰洋怎么就闹掰了?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从中说和说和,给你当个说客,把这事给你解决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她现在可厉害着呢!”
“你想让她挂公司的名儿啊?”
“啧,你——我这是为你好,她那么大的腕儿我敢想吗?真是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还记着当年见你的时候她也在,就你这种模棱两可地使小性子,谁给你收拾这么多事儿,也不懂得感恩……”
苏然自知理亏没反驳,也因为心情低落一直沉默不语。
“因为钱?因为男人?”景思明也只能想到这两种。
“没……没过节。”
“啊?”景思明奇了怪,“没过节你让我出面?你们才是朋友啊,你要是不想说——”
“真没什么。”苏然又抬眼飞快地看了一眼景思明,眼底竟然点点晶莹。
真没什么,苏然心里默默重复,没过节,更没别的……
“那你不自己联系她?害我还不敢在她面前提你!”
“就是很长时间没联系,不好意思开口。”苏然随口说。
“你这脑回路真是一绝,不然我昨天见着她,凭着我的交际能力早就谈成朋友了,起码也能让她来公司坐坐吧!”
“能吗?”
景思明被苏然气笑了:“你说你机灵的时候比谁都精,笨的时候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无言以对!怎么就不能呢?这是什么难事吗?她师父可是我朋友,以朋友的名义来坐坐总是能行的吧?”
“那——”苏然的眼神里又有了期待,可在景思明面前尽力收敛着,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我知道她经常去一个马场。”
景思明气的想骂人:“你早说的话我也不至于让保安从酒店里赶出来,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推我。说吧,哪儿?”
“你要约她吗?”
“不约也行。”景思明盯着苏然一字一顿道。
苏然默默站起身来:“我去拍封面,拍完了……一起过去。”
“你现在就告诉我吧,也不是现在约就能约到啊。”
苏然又犹豫起来。
景思明下巴一抬,果断道:“麻溜的!人脉啊!”
“那家俱乐部挺私密的,我拍完和你说吧。”说完,苏然就马上出了房间。
“神叨叨的,没矛盾自己不联系,平时也没见你脸皮这么薄啊,两女孩儿有什么不能说的。”景思明颇觉莫名其妙。
初夏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天色有些许的阴沉,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牧场散发出一阵草香,刘冰洋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这令她很放松,但也不敢多停留片刻。
那已经不属于她了,她孤身一人很久了。
刘冰洋快步进了会所,李鑫鹏已经在室内马馆等着她了。
“小然?下车啊——”景思明撑着伞招呼苏然。
苏然从包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按在头上,但很快又放下,换了一顶渔夫帽带上。
“挺美的,挺美的。”景思明催促,“人家李总到了好一会儿了,咱们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