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挪多少?”
“啧,你这孩子,”景思明本就心情不好,可他确实也理亏,连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说,“我这不正愁着呢!”
“哥,这事不能让冰洋姐担责!”景思阳坚决反对。
“我知道,哎,你还没听明白啊,我亏了苏然也就亏了,刘冰洋是给她女朋友担责,顺便、顺便就全担了,为着的是给苏然长点儿记性,好让苏然以后惦记着自己个儿的身体!”景思明一脸郁闷地跟弟弟解释。
“那也不能让冰洋姐掏腰包!”
“诶?我说,你这孩子,我跟你说了半天了!不是你哥不地道,是人家硬要把这个便宜塞给我——”
“冰洋姐有病!”景思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景思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她是有病。没病的人谁敢这么玩儿。那tm可是好几个亿!”
景思阳深吸一口气,看着哥哥的眼睛说:“我是说冰洋姐有抑郁症!她以前得过好几年的抑郁症,这么大的数目会把她整死的!”
景思明一时反应不过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拧着眉头问弟弟:“你……说什么?”
“冰洋姐这些年来一直在做慈善,她确实很有能力,可她本人的资产根本没外人想的那么多!建工作室的时候也是政府在其中帮忙,这才正常经营。”
“我、我不知道啊。”景思明茫然地说。
景思阳叹着气说:“她那么低调哪儿会跟人说这些!”
“那苏然也没跟我说过啊!”景思明的眉头更深了。
“她那么在乎苏然姐,怎么会让苏然姐知道这些。”
“那我这……哎呀!”景思明扶额,一脑门的愁云。
两人再没说话,气氛很是压抑。过了好一会儿后,景思明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弟弟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她有抑郁症?苏然跟她过日子的人都没发现。”
景思阳明显有些紧张,张了张嘴,结巴着说:“她、她现在好了,没复、没复发,但是我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
“你对抑郁症怎么这么熟?”景思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弟弟的脸,他的手轻微地颤抖着,比弟弟还不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静悄悄的,景思明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就在弟弟要绷不住的时候,他站起身来。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放心吧。景家欠人家的够多了。你呢……”景思明换了一口气,“你冰洋姐说的对,人啊,健康最重要,活着才有资格谈意义。是我太俗了。”
“哥,谢谢。”景思阳低声说。
“你哥没什么能耐,连一个小屁孩儿都保护不了。”景思明的言语里充满了自责,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如同梦魇一般,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孩子会坏到那种程度,恶毒到那种程度。
人,真是生来就不一样。
“你在她身边挺开心?”景思明向弟弟求证。
“好多了……她给我找了医生。”
“冰洋这个人还真是……”景思明紧了紧眉头,把鼻子的那股酸意压了下去,推了推眼镜说,“跟着她好好干,甭嫌脏也别怕累,多的是你要学的。”
“嗯,哥,我会的。”
……
“冰,这个声音不行。”Jarad调了好几次,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刘冰洋求助。
李清婉的那部纪录片已经到了结尾,只有旁白一直再调。
“我觉得或许可以不用她本人的声音。整部纪录片都有她的原声啊,旁白可以换掉,找个专业配音师过来。”Jarad提议。
“让我想想……”刘冰洋盯着电脑上的那段音频也有些犹豫了。
正思考着,抬头不经意间扫过百叶窗后面的身影。苏然这段时间一直都陪着她,她忙的时候,就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等,她闲了,两人就聊聊天。总算是有了谈恋爱的时间。
Jarad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她的所想,用一口不怎么流利的北京话说:“可以,我觉得相当可以。”
刘冰洋看看他,又看看百叶窗,然后起身走进去,带着点儿谄媚的意味:“苏然,你过来。”
苏然正翻着一本书看,见她进来,合上书起了身,不明状况地问:“怎么了?”
刘冰洋神秘地笑笑:“帮个忙呗!”
“干什么啊?”
刘冰洋牵着她的手出来,走到电脑前:“帮忙念个旁白。”
“啊?这行吗?”
“怎么不行,试试呗!”刘冰洋抓着她的肩头哄着。
“可是……”苏然看看那几帧画面:“你确定李清婉会允许我的声音出现在她的纪录片里?”
这个……刘冰洋还真是没想到。
“她……不会介意吧?”
苏然挑了下眉:“你还是问问吧,人家小女生的心思你不懂。”
Jarad在一旁轻咳了两声,附和道:“还是问问吧。”
刘冰洋一脸黑线:“……那我打电话问问?”
苏然和Jarad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刘冰洋尴尬地摸摸鼻头,看了眼苏然然后进了办公室去打电话。她本来没考虑到这层的,可是被两人一说,她还真有些忐忑了。
这个电话一直交涉了有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景思明也来了。
刘冰洋倒是没什么,景思明反而不好意思地很。
“明哥来了?”刘冰洋还是管他叫哥。
景思明更无地自容了,他清了清嗓子,略微尴尬地嗯了一声:“我过来看看。”
“我正想着让苏然给我配个旁白,你听听?”刘冰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