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是听不见粉丝现场的应援声的,因为场地和音响的设备特殊构造,本身站在台上能听见的人声就很小,再加上有定制耳返,完全是听不见的
但是那一场安可,五个人在台上表演出道曲《Victory》的时候,即使音乐过程中没有表情失控,但是不难从各自眼神中看出震惊。
因为她们听见了粉丝的应援声穿透耳返,洪亮的响彻运动场。
现场在最后的《Victory》表演中,所有粉丝的应援灯无一例外默契的中控成了银色。
这是VIC的团队应援色。
银海把场馆照的如白昼。
“你说今天咱们上去,”江舒微头发正在进行紧急漂染,仰头吊在椅子上,“下面的唯粉会不会……反感?”
仇霜把衣服穿好,大咧咧的翘起一只腿穿丝袜:“就算咱们今天不来这么一个‘惊喜’,唯粉都会撕的。”
“就是,”简觅怀被陈怡掰过脸上妆,嘟着嘴,“上网也看一些有价值的,别总是关注那些撕逼大场。”
单源把扣子扣好,走过去接过陈怡手上的眉笔,跨坐在简觅怀面前,一手摁住胡乱动的人,“坐好。”
仇霜好不容易穿上丝袜,一屁股坐在江舒微旁边的沙发上,开始穿她标配的恨天高跟皮靴,“也就阿源能镇住简狗了。”
她一顿,揶揄的看着江舒微:“就像只有你能镇得住小易一样。”
前一句可能只是玩笑,但是后一句半掺着认真。
*
江舒微可以从很多人嘴里拼凑出15岁之前的易筠。
15岁那年,何玟喆正式当了个甩手掌柜的把她如弃犬一般扔给自己。
还是一只见人就咬的疯狗。
易筠总是惹事,哪怕是在声茂。
“——易筠又打架了?”何玟喆翘着二郎腿,面对着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却畏手畏脚低着头的女孩,理直气壮,“怎么回事?”
“……对不起。”江舒微唯一能回答的就是这三个字,“对不起,我没有……看管好她。”
何玟喆悠哉游哉的拿起咖啡杯,乜着她,那个眼神看的江舒微浑身不舒服。“她这回打的是一个房地产的女儿,人家最近正要跟声茂谈投资问题。”
江舒微的脸埋在胸口,闻言呼吸都一滞。
“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何玟喆没有多说什么,殷红的嘴唇一勾,像是吸了血后的享受,“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是。”
那时候的江舒微身上有太多顾虑,她没有背景,没有势力,舔何玟喆和易筠舔的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但是她要出道,去赚钱,去生存。
但那个时候她对才来声茂三个月就打了三个人的这个“疯狗”不算讨厌,因为至少她不比何玟喆伪善,表里如一的讨厌自己。
江舒微对易筠的态度脱离现实因素只能说冷漠。她不真正关心这个疯子的未来和过去,在她眼里,不过是出道的敲门砖。
*
易筠5岁的时候被抑郁症的母亲扔下给了易驰均,又在15岁的时候被易驰均扔给了何玟喆,后者把她扔进了声茂。
她像个东西,所有人都觑觎,所有人都恨不得撕碎她。
所以她身上长满了刺,让普通人无法触碰。
赵灿说她因为常年无法接受正常的爱教育和生活于一个不稳定的情绪环境下,导致她患有严重的情感障碍。
别人说她是个疯子,会杀红眼的疯子。
易筠觉得这个操蛋的世界没什么值得珍惜的,那些人一样的愚蠢,无知,随大流。
……除了江舒微。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姐姐是在走廊,司机把她送到声茂,何玟喆正在开会让她自己先去转转,她有些渴,打算去买瓶饮料。
有个女的站在饮料机前半天愣着发呆,易筠耐着性子等了将近五分钟,还不见她走。
“你要买么,不买的话别挡道。”
那个女的转过头,易筠承认,看见她的第一眼,她晃了神。
一见钟情过于肤浅,日久生情在易筠这里不可能,惊鸿一瞥成为了最好的解释。这个姐姐长得端庄大气,五官走向柔和中不乏坚韧,却在笑起来的时候尽显中式闺秀之气。
操,不愧是何玟喆。当时易筠就这么想,这么一张脸十年难找到一个。
尤其是那双眼睛。
易筠很讨厌自己的眼睛,吊梢垂眼完全遗传了易驰均的眼型,虚伪,暴戾,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身上流着那个折磨死自己妈妈的男人的血。
可是这个姐姐的眼睛很漂亮。
漂亮的似乎这辈子她就会认定这双眼睛一样。
“啊,哦,抱歉。”对方愣神般看着自己,急急忙忙的道歉,微微佝偻的身姿和攥紧的饮料无不显露着她的局促。
易筠买完饮料发现她还没走,心里熟悉的烦躁又涌现了,但是很奇怪,她没有上去就是开骂,“有事?”
“没有,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这是第一次,一个本来惹到她的陌生人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夸了一句她的情况下,易筠即使带着厌烦,却没有动手。
那时她以为这只是巧合。
直到自己初见同期学员,本着“你拽我更拽”“老子就是脸上写着的皇族”的原则,易筠沉默了一天没说话。
凌晨1点,她睡不着,爬起来去了录音室。
这个女孩的第二次冒然闯入,如果搁在平常,她能抄着家伙把人打进ICU。
但是也没有。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种可以让易筠安静下来的魔力,哪怕她对她很烦躁,却不愿意出手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