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阈值升高后,他又不满足于酒精的刺激。混沌中他想起和祖唤分手的原因,他混蛋地借着祖唤做了个试验,却从未考虑过祖唤。他凭什么拿着别人做实验?他凭什么要将对周映雪的抗拒转接到别人身上?
最后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只变成了一句,他为什么没有好好爱祖唤?
上次和林遥之参加婚礼后不久,祖唤就出了趟差,两周后才回到公司。夏敛说有人在办公室等他。他步履匆匆地进了办公室,站在窗边的男人听见门口的动静后转过身,摁着胃部的手垂了下来。
是秋臻。祖唤脚步一顿,在犹豫进去还是转身离开,不过紧接着他又注意到秋臻不太正常的脸色,很苍白,眼底还有一圈青色。
祖唤:“你找我?”
“我昨天就来过,不过你的助理说,你出差了。”秋臻看着祖唤,眼里带着浅浅的微笑,不过目光却很深刻,盯着祖唤便没挪开过。
祖唤下了飞机直接回的公司,身上的西装也还没换下来,他忽略掉秋臻灼热的视线,走进去:“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段时间他和秋臻没有联系,虽说只有两周,但再次见面,却像过了两年似的,他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是哪儿的原因。
“我来拿你们关于西南区开发案的项目书。”秋臻还站在窗边,目光也跟着祖唤的身影随时挪动。
“你让秘书来拿不就好了,还亲自跑一趟?”哦不,应该是两趟,他刚刚说昨天就来过一次。祖唤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另一杯递给了秋臻。
“我想来看看你。”
祖唤听见这话差点被水呛到,面前的秋臻还打算帮他顺气,他随手拨开了,然后退后一步:“那现在你也看到了,回去吧。”
秋臻:“嗯。”
“……”祖唤微怔,秋臻怎么突然通人性了?很听话,但有点不对劲,他狐疑地打量着他。
秋臻也没立刻离开,他入神似地看着祖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很缱绻,也有些难过,半晌他才开口问道:“祖唤,你现在幸福吗?”
他本想问,和林遥之在一起幸福吗,但他又不想提及林遥之的名字。
祖唤一头雾水,没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下意识点头:“幸福啊,怎么?无话可说了,开始做幸福度调查了吗?”
他除了情路坎坷了一点,还有什么不幸福的?祖唤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秋臻点了点头,嘴角浮起一个凄凄的浅笑,这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没有增加气色的作用,反而有些仓皇,他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就好……你还要喝水吗,这杯水我没动过。”
他自顾自将水杯塞进祖唤手里,祖唤触碰到他的指尖时,只感觉冷得有些刺人,秋臻就跟窗外的天色一样,整个人渡了一层阴沉的灰白,很不对劲。
“我的酒量比从前好一点了。”他又说。
祖唤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动机,不过看他脸色太差,好心肠地没有轰他走,侧身看着窗外,然后将秋臻那杯水喝下去一半,他的确有些渴了。他也不知道秋臻说这话的依据是什么,因为酒量差是弱点,所以要专门攻克吗?
秋臻:“我找了些gay片,看了很多,现在不会吐了。”
祖唤猛地看向他,拧着眉啧了一声,无语道:“我真服了……你看那些干嘛,不嫌恶心啊?”他是同性恋都没怎么看过gay片,两个男的拧一块儿有什么好看的?秋臻倒好,自己接受不了,还看那么多,这不是找罪受么?
“我不会再逃避这些东西。”秋臻的眼神很坚定,然后又自嘲地笑笑,“虽然现在晚了些。”
下一刻,他蹙了蹙眉,抬手似乎想要摁住胃部,但很快又放下了手,他看向祖唤,呼吸有些错乱:“我先走了。”
秋臻敛着眸,缓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祖唤拧着眉看过去,冲着他背影喊道:“你没事儿吧?”
秋臻回头,笑了笑:“祖唤,你就是太好了。”就是因为太好了,过去才让他肆无忌惮地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伴随着胃部的绞痛感,还没等他走出去,他已经扶着门框弯下了腰,然后又缓慢地蹲下去。祖唤快步上前,躬身扶着他。
“别想那些东西了。”他以为秋臻是想起了gay片的内容,产生的应激反应。
秋臻闷声笑了笑,顺势抓上祖唤的手,抬眸,脸上还有痛苦神色,不过眼底带着笑:“你还很关心我。”
“我是怕你在我这儿出了事,秋颂找我麻烦。”祖唤把他扶起来。
秋臻有些失落,但拉着祖唤的手没有松开,他想,等祖唤察觉到再说吧。祖唤的身上的味道很干净,他想念了很久。
祖唤将秋臻送到了医院,当知道是因为过度饮酒导致的胃溃疡后,他一时无语,原来秋臻口中所说的酒量变好是经过实践论证的。
“你这个体质不建议过量饮酒,胃部功能本来也比较薄弱。”临走前医生嘱咐道。
祖唤抱臂靠坐在椅背上,一条腿微微曲着抵着地面,目光注视着正在打点滴的秋臻:“觉得被酒精奴役的人都很愚蠢,这话是你说的吧?”
“是,但人都会变。”秋臻脸色好了一些,他靠坐在病床上,回看着祖唤,“你变了,我也变了。”
他们的感情错位了,虽然也曾相交过,但很快又各自走向不同的轨迹。
“什么变不变的?”祖唤觉得他说话莫名其妙,“等你打完吊瓶,我就回去了。”
秋臻看了眼吊瓶,还剩一大半,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多输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