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唤瞪着眼:“你跟踪我啊?”
“算吗?”秋臻看着他,见他眼睛瞪圆了,有些可爱,点头,“好,算吧。”
祖唤垂眸盯着啪嗒啪嗒砸在台阶上的雨滴,雨下得真大啊。
秋臻重新撑开伞,往旁边倾斜了些,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祖唤嗯了一声,走进伞下,“你把我就近送到酒店吧,我喝了酒,还没颠回去就该吐了。”
“酒店房间已经定好了。”
祖唤脚步一顿,秋臻跟着停下来,又补充了一句:“两间房间。”
祖唤啧了声:“我也没说什么。”倒像是他在多想似的。
回了酒店,祖唤也不知道秋臻怎么也跟着进了房间,不过他没赶他走,他还有点事要问。
“是你说服了刘玉良和我们合作?”祖唤靠着墙壁,秋臻在对面圆椅上坐着,两人像是对峙。
秋臻说:“你们公司不差,否则他也不会吊着你。”
祖唤嗤笑,“你别跟我说这些虚的……听说,你还要教刘玉良他儿子拉小提琴?”
秋臻点头,“嗯,不过只有三节课。”
祖唤眼神晦暗,憋着心里的情绪,“大学请你去授课,你说对此没兴趣,那你现在有兴趣教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孩子?”
“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秋臻看向他,“说起来,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
这话让祖唤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上前,居高临下地双手撑着环形沙发,看着面前的秋臻,冷笑:“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会感激你吗?”
秋臻看着近在咫尺的祖唤,他身上还有清冽的葡萄酒香,应当是没醉,眼睛看着还很明亮,但至少被酒精影响了,眼底的情绪席卷着,汹涌得快要藏不住了。
“祖唤,我没这样想。”他叹了口气。
“那你怎么想的?”祖唤攥着他的衣领,喝道,“让我欠下你的人情,让我内心动摇,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秋臻跟着起身,手放在祖唤手背上,沉着眸子缄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你们公司发展起来,我会有更大的收益……这样想,你会不会好受些?”
“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好受!”祖唤将秋臻推搡到墙边,双手都在颤抖,“当初一声不吭地消失半个月,你知道我多担心吗!结果你倒好,回来就提分手,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越说越气,他一拳照着秋臻脸上挥去,秋臻没躲,扎扎实实地接下这一拳,颧骨那片儿很快就红了。
“你打吧。”他甚至主动凑了上来。
祖唤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听见这话他果真又举起了拳头,只是没等他动手,胃上就涌上来一股恶心,他连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刚刚动作太大,加上情绪激动,这才导致胃部痉挛。他喝得不多,根本也吐不出什么。
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盥洗台边漱口,那一拳下去后他这气也消下去一半了,但心脏跳得还是厉害,他又捧了捧凉水洗脸,再抬起头,秋臻站在他身旁,犹豫片刻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还难受吗,我让人拿点醒酒药上来。”
祖唤摇了摇头,他看了眼秋臻的脸,被打的那块儿好像更红了,白里显着那点红,很明显。他移开视线,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珠,“不用了,我没喝多少。”
秋臻抬手拨开贴在额头上的碎发,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发顶,就像高中时在办公室安慰和秋颂打架的祖唤那样,“对不起,我让你那么难过。”
祖唤眼眶开始发热,但他憋着一股倔劲儿,绝不肯当着人面前哭,他攥紧了手心,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可之前妥帖收好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气愤、委屈、难过都不再受他压抑,交互裹挟着缠绕。
“对不起,对不起,”他冷笑,撩起眼皮,语气透着讥讽,“我真厉害啊,居然让高高在上的秋老师屈尊跟我说了那么多次对不起。”
“祖唤。”秋臻敛眸,“从前我把你当成像秋颂一样的小孩儿,所以不反感你靠近,但我意识到你是个男人,并且和我不具备亲缘关系后,我还是喜欢你挨着我。”
“但我太愚蠢了,还要试探。”他自嘲地笑了笑,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沉默了一会儿,他哑着声音继续说,“祖唤,对我而言你一直很特别。”
“我凭什么相信你?”祖唤喉头微哽。
秋臻:“我不是为了所谓的胜负……祖唤,是我需要你——”
祖唤已经揽过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极占主导地位的亲吻,像是在宣泄情绪,也像在惩罚,秋臻停顿片刻后反搂着他。
浴室里的温度升了上去,门上影影绰绰……
秋臻昨夜处理到很晚,所以睡得极沉,也踏实,等他缓缓睁开眼睛准备和祖唤说声早安的时候,旁边却没人。
他在酒店找了一圈,依然没看到祖唤。
如果不是胳膊上还有一道道抓痕,他当真要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确信,祖唤跟他睡过后跑了。
【作者有话说】
哇,我太厉害惹,这么多字~
叔:睡了就跑?
唤:不光睡,我还打呢!
第71章 纠结
彩央小县城,位于西南地区,四面环山,因为海拔高,周围山上还积着没化掉的雪。县城里的温度很合适,阳光灿烂,天空湛蓝。这里属于少数民族聚居区,民族特色别具一格,不少人都来这儿旅游。
祖唤租了间民宿。老板叫格桑,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经常戴着彩色的头巾,独自经营着一栋三层的民宿,为人热情,招待也很周到,切实做到了大堂墙壁上那幅刺绣的题字——宾至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