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知道在哪的何荷允似乎根本没感受到古芝蓝的不悦,又发了条信息过来说:“明天毕业礼你代我问个好。”
——谁要代你问好!
何荷允发信息跟她讲话一样,都是一截一截的。
接连几条就是:“随便带束花给她”、“不方便不带也行”、“一冉心情不好?”、“她干嘛啦?”……
估摸两年前自己毕业时,这个人也是这样交代司一冉代为出席的?
古芝蓝就回她:“她可能被人甩了。”
何荷允回道:“她单身。”
古芝蓝很想说,你的跟班兼好朋友很可能有女朋友,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不过她没说出来。
何荷允下一条信息又到了:
“你不用管她,她心情不好会自己躲起来,抄抄教科书就过去了。”
最后一条信息是“我回头再找她”,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古芝蓝把手机甩到床上,忽然觉得自己特意多留这两天真是毫无意义。
待她气过了起身再去看楼下时,司一冉已经走了,桌上留了结账的钱和小费。
···
第二天,古芝蓝到底还是带着准备好的毕业礼物,去了工程学院的毕业典礼。
出门的时候,她碰巧看到昨天跟司一冉吵架的那个女人。原来那个人跟她住的同一幢公寓,正在前台结账,脚边放着行李箱。
古芝蓝不认为这个人还会去毕业典礼,而事实上,也确实没在现场看到她。看了一圈,甚至连司一冉都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司一冉的爸妈。
除了坐在嘉宾席上的弗兰西斯教授,整个工程学院里没有一个认识的,古芝蓝正考虑是否该就此回去,却被司一冉的爸妈发现了。
出于礼貌和教养,她也很应该热情地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司叔叔和他的女儿一样木讷少话,倒是司阿姨很健谈。他们也跟女儿的外国同学不熟,好不容易逮到古芝蓝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仅是自家女儿的同学,还是领导的女儿,自然是要攀谈起来的。
对古芝蓝来说,与长辈交流是驾轻就熟的事。
可跟叔叔阿姨聊了差不多半小时了,还不见今天该毕业的那个人出现。
这迟到就迟得离谱了,特别是司一冉这种从不迟到的人。
叔叔阿姨也开始有点不淡定,都快到逐个上台领毕业证的环节了,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还是关机状态。
“可能她还在实验室。”古芝蓝编个说法安抚他们,“我去找找她。”
说是去找,从哪里入手都是个问题,基本上她对司一冉整个大学期间的生活状态都一无所知。
幸运的是刚好碰到前两天在实验室见过的那个学生助手,打听了一些基本情况,然后就分头去找。
据说司一冉常去的地方只有三个:实验室、宿舍、咖啡馆。都找了,没有发现。
古芝蓝在路边的树荫底下点了根烟,思考着这种时候司一冉能去哪。连毕业典礼都不出席,而且爸妈都来了啊,也不管。看了看时间,自己也差不多到点要走了。
不就是被甩了而已,至于吗?
——真是没出息。
今天早上才见到吵架对象在退房——难道追到机场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想起昨天何荷允说的,这个人如果不开心会自己躲起来抄书。
然后古芝蓝想到了一个普通人都会想到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是凌晨更新~
作者君想说,其实离派狗粮还很远啊……要不先养着?
ps. 我以为时间线重合之后会写得轻松很多,然而现在作者君正在腾来挪去的调次序,这不是一个小工程!!这个两个人的视角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诸位答应我,别再跟家里那位吵太凶,很多时候你们的视角差异很大……)
第10章 不出所料又出乎意料
不出所料,古芝蓝在离宿舍最近的图书馆找到的司一冉。
高跟鞋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太响了,以至于她不得不尽量小心地让鞋跟落地。这种走路法,配合现在略为烦躁的心情,只会让人觉得更烦躁。
她找人的策略很直接——只找图书馆最犄角旮旯的位置。
果然就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找到了。
桌子上堆满了书,司一冉躲在一堆书后面睡着了。脸就枕在手臂上,被枕着的左手伸直搁在桌面,右手还握着笔。手臂底下重重叠叠铺着一张一张的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复杂的有机分子式。
额头的头发又拨乱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沾了咖啡渍的白衬衣,说不定整个晚上都在这里抄分子式。抄到睡了过去,电话也没电关机。
真是没出息——古芝蓝心里又念叨了一遍。
古芝蓝本来在考虑是拍桌子弄醒她好,还是直接出声叫名字。
只是司一冉整个左手摊开在桌子上,那前臂内侧的纹身便完整显露出来——是一株花。深墨色的枝条和叶子,尖刺丛生,枝叶蔓延开来如同蝙蝠的翅膀;顶上的花球却是红的,纤细的花瓣一根根簇拥成球,沿着手臂的弧度倒是被光打上了一层阴影。
古芝蓝凑近去看这图案,虽是一朵花,却并不柔美。从没见过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植物?
不留神间,耳边的头发落了一缕下来,落到肘窝上,就在花冠往上三厘米处,发梢轻轻勾了那么一下。睡着的人可能觉得有点痒了,稍稍动了动。
古芝蓝淡然直起身来退开两步。
叫醒她之后第一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