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命中注定——命运的漩涡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
“德国队vs日本队的第一场比赛！”
慷慨激扬的声音飘荡在中央会馆的上空, 掀起了足以掀翻全场的尖叫与欢呼。
“germany!germany!”
坐在场外的导播立刻将画面切换到了德国选手席，镜头在每一位选手的脸上划过，给足了观众悬念。最后镜头一晃, 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博格的身上。
全场的气氛一滞，一秒后爆发如雷鸣的掌声。
博格站起了身！！！
“难道说？！！”
“博格他这次要双打吗？！！！”
“天呐！！！这只是第一场！！！”
“看来德国队已经下定决心要对来势汹汹的日本队迎头一击了！！！”
“和博格搭档的是俾斯麦！！！”
“那日本队是不是要上平等院了？！！”
……
博格目光锐利地看着日本选手席, 视线先是和端坐在长椅上的平等院对上, 发现他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之后, 忽然明白了什么。
听着观众席上对他们究竟派谁出场的猜测, 君岛擡手推了推眼镜。
气氛已经变得火热起来了。
“嘛——这样的场面还真是眼熟呢。”
花佃海人双手背在脑后感叹道。
“对吧，隼？”
隼认真点头。之前羽生部长每次不按常理出战的时候，都会变成现在的场面。
“哼，还真是一如既往。”
真田看着另一边拉开网球包拉链的羽生清安，勾起嘴角哼了一声。
“风头占尽，真不愧是他啊……”白石笑道。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变成这样了。”曾经的受害者迹部哼道。
“这场比赛……”
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是‘以下克上’的王道。”
“而且这还是他们两个最擅长的, 真的是…”
“还不错嘛。”
越前看着已经站起身的羽生前辈，帽子下琥珀色的猫瞳闪过一丝兴奋的亮光。
“不过这个场面……”
入江佯装思索。
“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响指了呢。”
一旁的迹部：……
“对对对！”
切原附和着, 还模仿了一下动作。
“就像迹部前辈这样……”
啪嗒。
嗯？
切原回过头, 刚好看到了台阶上收回打响指的羽生前辈。
羽生清安拎着球拍, 下巴微扬, 漆黑的眼眸清澈明亮，倏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赢的人…”
幸村站起身, 走到羽生清安的身旁。他望着他们的对手，目光坚定。
“是我们。”
阳光落在两人颀长挺拔的身上, 镀上了一层耀眼又夺目的光辉。
而早就在德国队上场选手揭晓之后将镜头聚焦在日本队的导播, 成功将这一幕通过会馆巨大的屏幕转播给了全场观众。
“居然没有平等院凤凰？！！！”
“天呐！那这场比赛——”
“即使日本队的初中生在世界杯上大放异彩, 可是, 现在他们对上的是博格啊！”
“难道说是预料到的博格会打双打, 所以提早准备放弃这一局了吗？”
“那个叫羽生清安的初中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上场，实力待定。”
“日本队藏了一手吗？！！！”
……
德国选手区。
看着将气氛掀起至高潮的两人，塞弗里德不满地嘁了一声。
“真不知道雷特鲁为什么这么安排…”
让作为王牌的博格去双打，脑子坏掉了吧？
“塞弗里德，先别急。”
已经归队的贝尔蒂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着场上的哥哥，最后目光落在了日本队的初中生上。
“雷特鲁应该有他的考虑。”
不过有句话说得对，那个叫羽生清安的初中生，应该是日本队隐藏起来取胜的牌。
球场上。
羽生清安看着眼前在平等院凤凰描述下死气沈沈的博格，伸出了自己的手。
“果然还是意料之中。”
博格看着打上‘值得注意’的标签的少年，同样伸出了自己的手。
“情报是你们故意放出去的？”
“不。”羽生清安摇头。“是本来如此。”
“在日本队，我和精市是最强双打。”
“没有之一。”
少年人容易有的轻狂和张扬明明会让人觉得幼稚，但是在羽生清安的身上却莫名让人信服。
“那就拭目以待了，羽生清安。”博格松开手。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无比，就连坐在中间的裁判都察觉到了。
比赛一触即发！
博格出战双打丶日本队派出两名初中生的消息，立马引爆了u-17世界杯的论坛。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已经被淘汰的各国选手纷纷聚集，想要亲眼目睹这场比赛。
目睹这场日本队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比赛。
*
“德国队得分，3:4！”
博格看着羽生清安为了回击‘漩涡的洗礼’而断掉的球拍，眼底地诧异一闪而过。
打到现在，他承认雷特鲁说的话，但这远远不够。
即使那两位国中生的配合堪称完美，可在经验老道的职业选手面前，还不够看。
正当博格转身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对面的声音。
“要开始了么…”
嗯？
博格一顿，他看着捡起断掉的球拍的少年，皱了皱眉。
而另一位少年拿出了备用球拍递给了羽生清安。
两人目光对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碰了碰拳。
尽管比分落后，但羽生清安和幸村并没有慌乱。他们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冷静应对。
“发球就用上‘漩涡的洗礼’吗？！！”
“天呐，感觉德国队已经有了想要摧毁日本队的想法了。”
“不知道那两个少年会怎么应对…”
…
博格手臂肌肉鼓起，手背上的青筋格外狰狞。
球场上再次掀起飞尘漩涡——比之前还要强劲！
扑通丶扑通…
羽生清安目视前方，似乎完全不在乎一般，径直挥出球拍。
高速旋转的网球在拍线上摩擦，手腕的震颤让他咬紧牙关，目光锁定在了博格的身上。
无法回击的网球这个魔咒！他会打破给所有人看！！
砰——
“球丶球被打回去了？？？”
“喂…我没有看错吧？”
“那个羽生清安！他打回去了！！！”
“太疯狂了！！！”
…
无法回击的魔咒，在这一刻，被那个日本少年亲手打破！！！
意识到这一点，全场的观众瞬间爆发。
欢呼丶喝彩丶口哨…
这是一个新的记录。
俾斯麦看着地上的网球，看向羽生清安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同队伍下的他自然知道刚刚那一球的威力，正是因为这样，将球回击的羽生清安更令人震惊。
“很不错。”这是博格的评价。
博格再次将网球抛出，起跳挥拍。
这是双打。
而漩涡波及到的人不止一个人。
很快，球场上的局势产生了变化。
见识到了羽生清安惊人的成长之后，德国队并不想给对手时间了。
每一球的争夺都变得无比凶狠，犹如撕咬猎物的猛兽。
然而双方堪称完美的防守让‘争夺’变得更长。
“日本队拿下此局！比分5:5！”
90秒倒计时里，羽生清安接过幸村递过来的水杯，将干净的毛巾盖在了他的头顶。
两人并没有说话，而是调整着自己。
休息区的同伴们看着下面沈默不语的两人，纷纷为他们加油。
“加油！羽生前辈！加油！幸村部长！”
“我们的节奏很好，继续保持。”
“对方已经有意图针对了，不要被打乱…”
“等等。羽生你再补充一点水分。”
…
坐在长椅上的人难得地没有回应。羽生清安看着对面同样休整的对手，仰头灌了一口水。
长时间紧握球拍的左手有些颤动，让他不自觉按了按。
幸村擦掉下巴的汗珠，和身旁的人一样，目光盯着对面的人。
“羽生前辈和幸村部长……”
切原看着面色凝重的两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又闭上了嘴。
这一刻，日本选手区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看着坐在长椅上的队友。
而坐在教练席上的三船更是什么指导的话也没说，拿着酒葫芦一口接着一口。
当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变为0，羽生清安和幸村不约而同拿起立在一旁的球拍站身。
在踏上球场前，羽生清安再擡起了手。
两人再次碰拳，神情坚定。
比赛继续。
“羽生部长他们…”
隼看着场上的前辈们，语气有些恍惚。
“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赞同。
“眼神都变得不错起来了。”站在一旁的鬼沈声道。
“哼…”
坐在教练席上的三船嗤笑一声，说了一句话。
“小鬼们…”
“想要赢的人，现在是不会笑的。”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他们，还是德国队，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
比分焦灼，无论是谁都不肯退让。
可就在这是时，在场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切原看着站在原地的部长不再行动的部长，瞪大了眼睛。
“幸村部长他…”怎么了？
幸村异常的行为引起所有人的关注，看着场上眼神失焦的少年，观众席上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而身为对手的德国队，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15-30！”
“15-40！”
“德国队得分！5:6！”
俾斯麦看着不再动弹的幸村，目光看向了网前的羽生清安。
“看来已经攻破了一个。”
“怎么？”
忽然，俾斯麦注意到羽生清安动作，皱了皱眉。
“你要一个人应对我和博格？！”
看着站在中间的羽生清安，俾斯麦有些难以置信。
疯了吧？！
然而羽生清安坚定的目光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真是疯了。俾斯麦心想。
看着一个人将他们的进攻全部挡下的羽生清安，场外的人震惊不已。
一球丶两球……
原本持平的局势逐渐倾向一边倒，而被博格和俾斯麦轮流消耗的羽生清安，在护着身后幸村的同时，慢慢变得心力不足。
“15-30！”
“你在等他醒过来吗，羽生清安。”
博格冷静挥拍，看向对面全力防守的人有些不解。
“这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羽生清安沈声道。他盯着博格的眼睛，继续防守在幸村身前。
“如同‘漩涡的洗礼’，不是么。”
无法回击的魔咒都能被破解，那么，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我相信精市。”
正如幸村也一样信任着他。
放弃，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
羽生清安再次擡起脚，追逐飞跃而来的黄色小球。
无论疾病丶失败和老去，都不能决定他们是否放弃手中的球拍。
“等丶等？！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幸村他——！”
“不！他们两个！！！”
球场上，羽生清安和幸村的周围忽然形成了浅浅的漩涡。不断上升的气流裹挟着点点荧光，逐渐形成一条线。
“是能力共鸣！！！”有人惊呼道。
可下一秒，萦绕在两人身边的光芒骤然消散，如同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对！这不是能力共鸣！！！”
一闪而过的异样让德国队的人皱了皱眉，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们仔细研究。
看着羽生清安右手边出现的死角，俾斯麦干脆利落地扭转球拍，忍着手腕的痛意，将球朝着那个暴露出来的死角打去。
“就到此为止吧！！！”
砰——
俾斯麦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保持着挥拍姿势的少年，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怎么回事？！！
“日本队得分！6:6！”
“抱歉呐…”
幸村紫蓝色的眼眸看着神情错愕的俾斯麦，放下了手。
“让你失望了。”
“比赛，还没有结束。”
羽生清安看着幸村，勾了勾嘴角。
“最后一局！！！抢七对决！！！”
“差一点！我以为比赛就结束了！！”
“喂喂喂！你不是支持德国队的吗？！”
“这个嘛…哈哈哈哈…”
…
场上，恢覆过来的幸村转身看向了羽生清安。
两人对视着，最后羽生清安擡起了手。
“来吧，精市。”
已经到了他们最熟悉的抢七决战了。
幸村望着他，擡起了手。
拳头和拳头的相撞后，两人的手交握在了一起，轻轻一拉，肩对肩碰撞，最后，分开。
“好。”
这是幸村的回答。
——
日本，神奈川。
【…日本队成功晋级决赛，迎来终极boss——西班牙队。】
【在此次比赛中，初中生羽生清安和幸村精市……】
【这将是日本u-17代表队载入史册的记录，同时我们也相信，接下来的最终决战…】
…
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报道的新闻，葵织一脸兴奋地指着里面一闪而过的哥哥。
“妈妈，你们快看！是哥哥他们！！”
果然，哥哥就是最厉害的！
羽生夫人温柔地摸着小女儿的脑袋，轻轻推了推她。
“好啦好啦，小葵织。”
“你已经看了三遍哥哥的报道哦，重覆太多次，爸爸都没办法看后面的了。”
牢牢掌握遥控器的葵织看着一旁神情无奈的爸爸，鼓了鼓脸，将遥控器拿了出来。
“好吧…”
看着这样的葵织，羽生夫妇都有些无奈。
因为备战，葵织已经很久没有和哥哥说过话了。平时每晚一次的视频往往以line信息发过来的抱歉而减少，到最后葵织连消息都很少收到了。
“葵织的东西收好了吗？后天就是哥哥他们的决赛了，明天我们就要坐飞机过去澳大利亚哦。”
“当然——等一下！我还有东西忘了拿！”
葵织的表情一变，立马站起来往楼上跑。
听着小家夥蹬蹬蹬的脚步声，羽生夫妇有些无奈地相视一笑。
而这样的情况，同样发生在芽衣和美绪的身上。
“我才不是去看混蛋哥哥的比赛呢！”
芽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努力板着自己的脸反驳妈妈的调笑。
“一点丶都丶不想他！！”
“清安哥哥是最厉害的！baka哥哥！！”
“哼！”
而一旁逗着芽衣的平等院夫人忍住笑，将小女儿自言自语生气的样子拍了下来，发送到了家庭群聊里。
同时，她也看到了群里兄长发出来的葵织碎碎念的视频。
平等院夫人弯了弯眼睛，目光落在了柜子上放着的相框。
那是一张全家福。
芽衣和葵织手牵手站在中间，身旁分别站着凤凰和羽生。两人的神情不一，眼底却都能看到一样的笑意。
而他们大人们站在后面，看着孩子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笑。
“芽衣，再检查最后一遍哦，明天就要出发了。”
“嗨——”
*
“可恶呜呜呜呜……baka凤凰！”
“他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打球会受伤的呜呜呜呜…”
“回家以后，妈妈你一定要打哥哥屁股！！”
“清安哥哥好厉害！！！”
“哇——精市哥哥！！”
“加油！哥哥！加油！哥哥！”
“啊啊啊——哥哥赢了！！！”
…
决赛场上，当最后一球落地，胜负已经分明。
那群少年们，赢了！
然而在欢呼和呐喊渐渐停息之后，取而代之的是谁都不会陌生的旋律。
羽生清安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变成了无措，他听出来了。
是生日歌。
宛如大合唱一般的歌声飘荡在会馆里，羽生清安看着推着蛋糕从通道走出来的幸村，忽然一怔。
“生日快乐小清安！！！”
“哥哥生日快乐！！”
“羽生君生日快乐！”
“臭小子，生日快乐！！”
“羽生部长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你这家夥！”
“羽生前辈生日快乐！！！”
“happy brithday!!清安！！”
…
“生日快乐，清安。”
羽生清安点视线划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眼前的幸村身上。他难得地无措，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堵着棉花一样。
“…什么啊…”
他擡手揉了揉眼睛，眼眶渐红，朝众人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
“今天也是圣诞节诶。”
——谢谢你们。
真的很感激有大家的陪伴……
作者有话要说：
*
祝羽生和幸村，在这一天过后，勇敢大步地往前走。
不论疾病丶失败还是老去。
*
自此，他们一起逃离了命运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