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算吗?你以前最多算个没能力的普通人。一旦有外部力量刺激到你,你的刻薄自卑的性格还能让你做个好人吗?我相信,杀人不是你指使的,因为你没有胆子。”蒋婉容居然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但是你竟然让人折辱欧锦七,这比杀人还可恶。”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陆昱明嘶哑着嗓子,竭力为自己辩护,“我实在是气昏头了。她毁了我公司,我想算了,公司没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我也没想着报复,可是她竟然让人拆了我家的房子,那是我父母养老的房子啊。婉容,你见过我爸妈的,他们一直都很可怜,起早贪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农村那房子就是他们一辈子的念想。我自己可以忍,但是我父母的事,我实在不能忍。我真的不能忍,我是他们的儿子啊。”
“你老家的房子怎么来的?我都不用打听,同学圈里也已经传遍了,你偷拿了人家的钱给你自己家盖房子,现在人家要收回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你要是真不忍心你父母受苦,就应该用自己挣来的干净钱给你父母盖房子。何必再狡辩呢,你家如今的场面,根源在于你。”蒋婉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眼神没起一丝波澜,“就算没有拆了你家,你就真的会算了吗?恐怕不会吧,你肯定还会费劲心思地接近我,接近我爸。”
陆昱明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蒋婉容口中说出的话。“婉容,你竟然这样想我,好歹我们有过十年的感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人总是会变的。你一直都再变不是吗?高中时的青涩到了大学变成了忿忿不平,表面上你瞧不起那些有钱的同学,骨子里却是深刻的自卑。等到了社会上,处处碰壁更加让你心理失衡,你只能在一个你认为很平凡的女友面前找回一点心理安慰,所以你在我面前极力维持着你的所谓自尊,外人让你窝囊,反过来,你就要在我面前显示你的大男子主义。”蒋婉容平淡地说:“凭心而论,这是爱情吗?我们真的相爱过吗?不,我们没有真爱过。不可否认,我和你之间没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你追我,也不过是认为我是你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一个异性对手总会引起男性的兴趣,这应该算是男人的本能吧。而我,因为家庭的变故没有抗拒你的靠近。那个时候我有无法向家人交代的痛苦和秘密,所以封闭自己远离家人,无法从家人处汲取温暖,正好你的出现稍许填补了我内心对于温暖的渴望。但这其实都不算是爱,可惜那时我们太年轻,就这么懵懂地走了十年,将一份不算爱情的感情变成了习惯。”
陆昱明声嘶力竭,“不是的婉容,我对你是真爱,我真的爱你,你肯定也是爱我的。我知道,现在我这样让你失望了,但你不能不承认,我们当初的美好啊。”
“是吗?”蒋婉容觉得颇为讽刺,“如果你对我是真爱,那为什么你见到你前妻时会有不可抑制的举动呢?你在她面前放弃了自尊,放弃了大男子主义,你可以忍受你以前不能忍受的事情,这才是真爱。而我,如果我对你是真爱,为什么分手没几天我就和我家爱人确定了关系呢?这种举动,我以前对你可是不会做的,你忘了吗,我对你可矜持了。知道吗?欧锦七对我有巨大的吸引力,她让我瞬间忘了你,这才是真爱。”其实这些话,她可以不用和陆昱明啰嗦的,但她知道欧锦七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偷听,所以她必须要说清楚,说给欧锦七听。
“不不不,我我我,我是爱你的。”陆昱明突然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只能不停地反复说着“我是爱你的”。
“你现在口口声声说爱我,不过是想讨条生路罢了。”蒋婉容忽然觉得怒从心头起,“知道吗陆昱明,我和你说到现在,我突然明白了个道理,我凭什么要有修养,凭什么要故作清高。来这里的路上,我开始还想,一定要让法律狠狠地惩罚你。哼,警察、法律,他们能有什么用!如果欧锦七只是个平凡人,早被你们毁了。就算警察来了有什么用,就算法律严惩你们了,又有什么用。你们会毁了她一辈子,你们会毁了我一辈子。我想到这些,我就是觉得浑身发冷,一阵阵后怕。我以前觉得理会你这种人是自降身份,我让欧锦七不要和你一般见识,不值得。可我现在明白了,我不理会你,你一样会缠上来,一样会找我们麻烦。我的那点教育程度让我要做个有涵养的人,哼,涵养、文明,可笑,在你眼里,这些都成了软弱。陆昱明,你听着,当你践踏到我的底线时,我也会最激烈的手段来保护和捍卫我的底线。欧锦七——她就是我的底线。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蒋婉容是疯狂地喊出最后一句话的。她的眼睛已经发红,浑身不住地颤抖,她的假设让她几乎要疯了,如果欧锦七真要是个普通人,她都不敢想象那样的黑暗。猛然,她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耳边听着爱人的轻柔地安慰,“没事了,老婆,我没事的。”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欧锦七紧紧搂住蒋婉容,将她带回到车上,不住地哄着她。
真正的雨过天晴了,蒋至礼也安心了,吩咐司机开车。留着屋外的手下问白佳雪怎么处理,白佳雪冷笑声,“嫂夫人那么大声喊出来了你们都没听见?”见手下还是不能理会,她不由叹气,“你们聋了?‘绝对不会放过’,这句话你们没听见啊?”手下恍然大悟,赶紧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