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家长真呆住了,孩子才进初中就背个处分,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而且得罪了校长,老师能给好脸色?往后三年也就完了,他又没本事给孩子转学。本想着替孩子出口气再讹点钱,看来是不行了。他脸色一变得尴尬,校长立刻看出,马上好言好语给了男孩家长一个台阶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本来嘛,小孩子打架能有多大的力气,哪会有什么伤呢。
事情很好的解决了,校长和老师都是笑着走了,教官和领导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纪奶奶,觉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上气来。她紧紧握住孙女和耿宝的手往家走,没走几步就实在走不动了,靠着颗树歇了歇。
纪晓苒很懂事,“奶奶,您别生气,您别听别人瞎说。我知道,您和耿爷爷结婚是为了耿宝不被人抢走。”
“哎呦喂,还是我的乖孙女贴心啊。”纪奶奶硬生生咽下了眼泪,深深地匀了口气,“晓苒啊,奶奶告诉你,别人说什么,咱们不用在乎,咱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过舒心了,别人再怎么嘴上说,他心里还是嫉妒的。”
纪晓苒用力地点点头,“奶奶,我知道了。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呢。我只有学习好,他们就只能羡慕我。”
“没错。”纪奶奶顿时有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起身紧紧握住两个孩子的手,“走喽,回家了。”
虽然这件事在成人的眼中处理的很得当,但是纪晓苒和耿宝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同学们给孤立起来。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两人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依旧是“黏”在一起。而耿宝在第一次测验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白卷零分。
纪晓苒很生气,头一次对耿宝发了火,却被纪奶奶给骂了一顿,委屈得她直掉眼泪,不肯吃晚饭,跑到了小区的花园,一个劲地抽泣。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只拿着纸巾的手慢慢地伸了过来。纪晓苒没好气地拽过纸巾,忍不住又叨叨起来,“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作业要做,考试要写,你为什么就不听呢?你为什么不写试卷,是不会吗?”见耿宝低着头,身子微微轻晃着,她很是焦急,“不准不说话,你看着我,一定要回答。”
耿宝在纪晓苒的“威逼”下,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不想写。”
“不想做?我们是学生,学生就是要学习,就像工人要做工一样。”纪晓苒居然像个老太太,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以慢慢地先做一点点。”
耿宝默不作声,见纪晓苒似乎又要流泪,只得诺诺地说:“火柴不哭。”
纪晓苒气得用纸巾狠狠擦了擦了眼角,“要我不哭,你就写作业,要不你考试的时候写试卷也行。”
耿宝拧了拧身子,晃了晃脑袋,“考试,写一点点。”
“还会讨教还价了。”纪晓苒被气笑了,“好吧,那下次考试的时候你一定要写试卷噢。不然,我再哭给你看。”
耿宝吐吐舌头,用力地点点头,伸手牵住了纪晓苒的手,往家走,“回家吃饭喽。”
没想到两个孩子达成的协议竟给了纪奶奶一个天大的惊喜。期末考试后例行的家长会召开了,老师们轮番上场,说着自己这门课的重要性。熬了一个小时,终于解放了,纪奶奶才想要松口气,数学老师主动客气地过来将纪奶奶请进了办公室。
纪奶奶看数学老师这和蔼的模样,不像是孙女或耿宝惹出什么事来,她才想问,那数学老师就笑着开口了,“耿宝同学——”
“耿宝怎么了?”纪奶奶“嚯”得站起,把数学老师吓了一跳,“老太太您别紧张,耿宝同学没出什么事。我今天让您来,纯粹是学习上的事。”他从办公桌上的卷子堆里抽出一张试卷,递给纪奶奶。
纪奶奶横看竖看,只能看懂试卷上“耿宝”的名字,她把试卷又递了回去,“老师,您就直说吧,我一老太太可看不懂这卷子。”
数学老师举起试卷,“老太太,您注意看后面的解答题,这些题目都是需要写出解答过程的,可你家耿宝只写了个答案。问题是答案还全都是对的。我一开始也以为耿宝是抄纪晓苒的,可是最后这一道附加题,是全国奥数级别的题目,全年级就只有耿宝的答案是对的。老太太,耿宝是个数学天才啊,您可要好好培养她呀。”
数学老师的一番话说得纪奶奶晕乎乎的,欣喜地回到家找了孙女询问,结果纪晓苒只是撇撇嘴,无奈地耸耸肩,“奶奶,耿宝只写了数学试卷,其它课的试卷还是空白,作业还是不写。”
纪奶奶念了一句佛号,“行了,有这样的进步,奶奶已经要去庙里拜拜了。”又回头对耿宝慈爱地说:“耿宝乖,奶奶给你做红烧肉去。”
奶奶才出了屋子,纪晓苒就伸手去揪了耿宝的耳朵,“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只写数学卷子?”
耿宝咧着嘴,笑得开心,“数学,简单。”
纪晓苒有些泄气,将作业本往耿宝面前一推,“这题怎么做?不准只写答案。”
“不要。”耿宝前后晃悠着身体,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吃肉。”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肉。”纪晓苒认命地拿回作业本,自己解着题目。
吃饭时,两个孩子“斗气”般的争抢着红烧肉。夹了那么多块的肉,纪晓苒哪里能吃得下,最后还是便宜了耿宝。
耿宝嘴里塞满了肉,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一起了。纪奶奶看在眼中,乐在心里,笑了一阵后又觉得气短,赶忙连连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