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韫重重长叹,“你真的能忍心舒眉变成这样吗?”
盛开压下微微的愧疚,冰冷地说:“我和舒鹤年说过的,我不会回头,即使他跪下来都不会,这话你可以去问舒鹤年。”
“盛开,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所有事都说到做到。曾经我找不到岑霜时,我也怨恨,也发誓找到岑霜后一定不会原谅她,曾经我见到岑霜身边出现了所谓的男友,自卑加上怨恨,我也觉得一定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可最终感情还是战胜了心魔,有的时候,妥协并不意味着底线的丧失,底线也应该是有弹性的,只要不被冲破,应该会有回旋的余地。”关韫的外在性格柔和,说出来的话都是缓慢而带情感的。盛开不能对这样的好友发火,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说:“我们不说舒家人了。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你来山城后出了那场导致你腿瘸的车祸,你还记得吗?当时天黑,我也没太看清楚肇事者,不过他的背影有点像赵成煊。你不调查一下?”其实她这也只是猜测,她在赵老爷子的病房里对赵成煊说得那番话也只是因为眼熟而试探一下,她是觉得赵成煊的背影是有点像当时的肇事者,可毕竟天黑又没有直接见到面部,她根本就不能肯定,既然赵成煊否定了,她也不好在完全猜测的情况下污蔑别人,所以也就没有和关韫说起这事。只是现在关韫有点啰嗦,她心情烦躁,不想再听关韫继续“说教”,于是说了自己的猜测,希望让关韫转移话题。哪知却被随后而来的岑霜听到了。
岑霜顾不上失态,拽着盛开就问:“你说得是真的?”
“真不真你自己去调查,我只是猜测而已。”盛开对岑霜没有好态度,谁叫这女人因为舒眉的事对自己也没有好脸色呢。
关韫头疼地看着爱人和好友的不对付,连忙打圆场,“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腿现在也好了,而且只是猜测,算了吧。”
岑霜才要反驳,一辆车停在了她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位年轻男子,相貌和盛开有点相似。
盛开见是自己的弟弟过来,更加不耐烦,但她并不想在关韫她们面前和弟弟吵架,干脆拉着盛际上了车,挥手示意开车,态度很是生硬,“看来现在对我的监视是全方位的。盛大江快倒台了?怕我出卖他?”
“你别胡说好不好,爸只是现在正在升职的关键期,不想因为你而出岔子。”盛际也没有好脾气,“你最近最好安份点,不管谁来找你,因为什么事,最好还是让爸知道。即使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舒鹤年和我们盛家不是一条心,你最好还是少和他来往。”
“还在做升职的美梦!算了,装睡的人,谁也叫不醒。我早被赶出来了,盛家人,我当不起。”盛开嘲讽的笑笑,“舒鹤年找我不过是为了舒眉的病,你们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会调查不到?”
盛际不以为然,“你和舒眉之间的烂事,爸当然知道。不过爸说了,关键时刻,还是小心为上。谁知道舒鹤年是不是借着这事在你身上密谋什么。”
“盛大江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盛开冷笑,“停车。”下车后,她在关上车门之际警告说:“同样的话我和舒鹤年说过,再对盛大江说一遍,别再来烦我,否则我自己会发什么疯,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完,狠狠关上了车门。
一口气堵在盛开的心中,她找不到人倾述,更找不到地方发泄,只得毫无精神地回到了空荡荡的出租屋,蒙头大睡。可是即便她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手机也可以将她和外界联系起来,无意间浏览新闻时,盛大江倒台的消息让她心里更加难受,盛际见她的时候还趾高气扬,短短十来天,盛家说倒就倒,就好像大厦倾覆,快得让人反应不及。她也意识到,没人该在乎自己了,该来找她的人也不会放过她了。十月底的时候,舒鹤年再一次派人将她强硬地带了过来。不过这次没有带到医院,而是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这是栋非常漂亮的庄园,在山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大型城市,有这样的庄园,可见主人的家底。庄园所处的位置,环境优美低调,高高的围墙将庄园和现实世界隔绝开来,可见主人的地位。
盛开心里明白地很,这次舒鹤年派人将她带到这里,恐怕是要动真格了。不过,自己这种疯子有什么好怕的呢。果然,一到客厅,舒鹤年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十几个黑衣男面带肃杀,静静地分布在客厅四周。盛开扫了一眼就发现了端倪,这些黑夜男站得位置都是门窗通道之类方便逃脱的地方,她觉得好笑,逃出客厅又能如何,外面还有围墙。沙发前一个非常憔悴的男人被两个黑衣男按着跪在舒鹤年的面前。舒鹤年的身后站着的是位年长的和蔼男性,非常恭敬。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坐着舒眉,她眼珠一动不动,好像在发愣,旁边的老保姆关爱的看着舒眉,端着养生的汤水不时地悄声询问舒眉是否要喝水吃东西,生怕惊着舒眉。客厅很大,即使人多也显不出拥挤。
舒鹤年看到了盛开进来,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抖动了一下,眼神发狠,“上两次放你走,不是因为我真的怕你,而是盛大江的人在附近,我那时还不想和他翻脸,毕竟在山城他也算是霸王。不过现在不同了,盛大江已经倒台。你没有靠山了。我可以像对他一样,”他指指跪着的男子,凶恶地说:“对你。”
“某种意义上说盛大江确实是我的靠山,要不是怕我发起疯来将他的罪证抖露出来,他恐怕早就把我抓起来家法处置了。”盛开忽然笑了,笑嘻嘻,一副轻松的模样,“不过我早就知道盛大江要倒霉,也和舒眉说过,她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