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胃舒服后,脑子也活泛起来,钱晨晨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自己这是抽什么风,这么不管不顾的跑过来不会吓到甘萍吗?可是她都已经请甘萍回家吃饭了,为什么甘萍之后就没了信息?难道是人家觉得回家吃饭不算什么?可是都回家了,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吧?难道甘萍不是这样觉得的?还是有什么事没有来得及给自己联系一下?脑补又开始了,不过她这人有点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转念一想,自己也没给人家联系,说不定甘萍也像自己这样有点小怨念呢?当然,这种安慰只能让她自欺欺人几分钟而已,对提振她的精神没有一丝帮助,反而让她患得患失没了去找甘萍的勇气。
在早餐店坐了一会儿,钱晨晨才晃晃悠悠垂头丧气地往工作的大楼走去,但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看花店是否开门了。可直到眼睛见不到花店,花店的卷帘门还是毫无动静的关着。坐电梯上楼,傻眼了,来得太早,公司门还没开了。再看看手机时间,八点不到。她不想傻等,但又没有地方可去,只得躲到安全通道的楼梯那儿,也不顾楼梯是否脏,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机。
整个上午,钱晨晨都是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下工作中,好在她这种工作在不忙的时候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人在乎她的精神状态,大家都是一样的。快到中午,照例有同事随口问她去哪儿吃饭。她托着腮帮子,脑子里浆糊一片,吃什么?她实在没什么精力去思考这样“深奥”的问题。同事这才发现她的精神有点恹恹的,漫不经心地问她是否不舒服。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她手机响了,结果她瞄了一眼手机,立即生龙活虎抖擞精神,说了句去吃午饭便狂奔而去。同事们面面相觑,八卦之心又起,均想到了一种可能,捂嘴偷笑。
手机的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对钱晨晨而言就是兴奋剂,她在学校参加八百米考核都没这么大的动力和能量。一路狂奔到花店门口,然后狠狠地喘着粗气,自觉气息平复了,才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得体的笑容,迈步敲了敲玻璃门,见里面的人朝自己招手,才推门而入,甜甜地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找你过来尝尝我的手艺,怕你不来,才说找你有事的。”甘萍笑着指指屋里,说:“闻到香味了没有?鸭舌冬瓜汤。”
“这多不好意思啊。”钱晨晨口中那假意的客气说得特别违心。她生怕自己一客气就没了这顿午饭,又加了一句,“我请你在我家吃一顿饭,你就必须要在家回请我一顿?这也太见外,太客气了。”
套路太深,甘萍根本没有理解,真诚地说:“也不是特意要回请你的,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吃午饭,你也是,索性就叫上你了。当然,如果你不是一个人了,大可以拒绝我。”
“你又在取笑我,我早就说过,我可没男朋友。连女朋友都没有。”最后一句,钱晨晨是刻意加上去的,但说是刻意也有点冤枉她,这句话就这么自然的说出来,能算是刻意吗?反正她是不觉得。
“那就一起吃吧。正好也是陪我。”
“嘿嘿嘿,那我就,嘿嘿嘿。”
“你就会嘿嘿吗?”甘萍自然地笑拉着钱晨晨的手,往屋里走去。
钱晨晨是非常激动的,不过也是非常好奇的,好奇甘萍的家是怎样的。
店面是用一半的院子盖的,往里走就是房间,大约有十二三个平方,看样子已经完全是当仓库来用。冰箱,柜子放满了房间,中间只有一条通道。打开这房间的房门就是客厅,甘萍给钱晨晨拿来了拖鞋,换上后请钱晨晨进来。
果然是老房子,客厅很小,也就七八个平方的面积,但是很不成型,到处都门。如果从进户门进来,紧靠着朝北的依次是卫生间和厨房的门,这两个地方就是一眼望到头。卫生间的面积也很小,洗漱台,马桶和淋浴房,说是淋浴房其实就是靠着窗户拿浴帘隔了一下。厨房也小,估计两个人在里面就嫌挤,还塞了个小冰箱,冰箱上放着微波炉,总之,是个非常拥挤的小厨房。不过客厅朝北有个小窗户,使得客厅通风不错,窗户对面的墙边下放着张最多一米宽的小床,而窗户下放着张只有两个凳子的小饭桌。朝南的房间除了刚才进来的那间房,并排的是间不大的房间,钱晨晨装潢过自家的房间,大致也能估计出这房间应该算是小房间,也就十平方左右,也是一眼看到头,柜子和床都是东西朝向,电视机是挂在墙上,但这样一来,过道就只有四五十公分,连电视柜都没地方放,好在现在宽带机顶盒小,放在电视机上的小隔板上也不占地方。原来朝南的窗户给打成了铝合金的门,通向另一半的院子。院子搭的顶棚,有洗衣机和水池,还有衣架晾晒着衣服,还有两盆她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钱晨晨只几眼扫视就看光了这个简陋的家庭,家具家电都很旧了,地板也都磨得没有光泽,但非常整洁,可见主人家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一点让她对甘萍更加欣赏。而且她发觉甘萍对自己家的所谓简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自卑的神情,非常坦荡。这让钱晨晨心里的那种莫名的激动异常汹涌,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拥抱眼前姑娘的冲动。
甘萍可没有察觉到钱晨晨的心理活动,招呼说:“家里小,你坐。”
钱晨晨扭捏着,她看了一眼小床,一直认为床是私人领地,不是自己人是绝对不能随便坐的。于是走到桌子边,坐在了凳子上,又不好意思地冲着甘萍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