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折上的数目有三十多万,缴费应该是够的,问题是如何取出。写着李玉兰的名字,那就只能输入正确的密码。结果连输两次还是不对。
“真是奇怪,你妈工资卡和存折的密码不一样吗?”钱晨晨头疼,“你妈没和你说过吗?不是工资卡的密码,也不是你的生日,难道是你妈的生日?要不你再试试?”她内心不解,按照道理这钱应该是给甘萍存的,应该是甘萍的生日啊。
“我记得我妈是和我说过的,但我转头就忘了,谁会想到会突然出事。”甘萍都快急哭了,“我挣得钱都给我妈的,我身上有张卡,只有几千块,是用来消费的。现在总共才能凑两万块,怎么办?”
“我有,我存了两万多块钱呢,我给你。”钱晨晨劝慰说:“一共四万多,可以支持几天。你再好好想想。”
大堂经理了解了她们的情况,颇为同情,但也无可奈何,“对,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密码,如果被锁,那就只能本人带着身份证来银行解锁。”
“可是现在实在想不起来啊。”钱晨晨看甘萍那样,就知道肯定是想不起来,问经理,“那如果找警察局开个证明,证明我阿姨在重症监护室,那银行能给取钱吗?”
经理摇摇头,“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们遇到的也不少。警察也不会给你们开证明的。你想啊,如果遇到你们这么情况,有一个子女找警察开证明,然后拿着证明来取钱,那其他子女知道后能罢休吗?闹出纠纷,算谁的?”
“可她是独子啊。”钱晨晨不解,“没有其他子女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纷。”
“这也不行。有的子女不孝,父母就不想给子女钱,警察要是开了证明,等父母醒过来,那肯定也是大麻烦。警察也不可能把每家的情况弄得一清二楚吧?就算是有邻居之类证明,万一以后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警察也没解决的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不会给开这个证明。”经理肯定地说:“你要是不信,就去警察局问。”
钱晨晨道了谢,先送甘萍回了医院,自己又跑了趟警局,得到的答案和大堂经理说得一样,再一看时间,都快都中午了,只好买了午饭,带去了医院。ICU外等待的家属很多,她拉着甘萍坐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上,也顾不上脏了。
甘萍吃不下,拿着筷子的手都是抖的。钱晨晨只得极快的吃完了饭,慢慢说着话,接过甘萍的筷子,一口一口强喂着甘萍。吃了大半,甘萍无神地摇摇头,实在吃不下了,站起来朝ICU走去。看不见人,但在外面心好歹还心安一点。
下午时女医生又过来了,顿时被一群人围住。片刻后她拨开人群朝甘萍她们走过来,开口就问是否准备好了。
甘萍又急地想哭,钱晨晨接过话,说:“医生,我们肯定是要尽全力救人的,等会儿我们就去您办公室签字。我们先凑了四万块,您看能用到什么时候?好给我们留个缓冲时间。”
“这个真不好说。平常的费用好预计,但如果突发抢救,这费用可能一下子就会用完。”女医生挺客气,带着她们到办公室,让甘萍在一张单子上签好字,又说:“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乱用药。等到出院结账的时候,明细会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去医保中心问。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先去交钱吧。”
甘萍她们又问了李玉兰的情况,得到还是情况比较稳定的回复后,总算稍微放下一点心。交钱的时候,甘萍看着手机里提示的转账两万的信息,又看看钱晨晨,眼泪又下来了,刚想说将来会还钱,就被钱晨晨用话堵住了,“你是我女朋友,我出这点钱帮忙算什么呢。新闻上总是异性恋不离不弃的故事,我们同性恋总是这样那样的坏新闻。怎么?我们就不能不离不弃共患难同富贵?快交钱吧。”
甘萍还能说什么,含着泪将钱交了,这才想起,问:“你今天不上班?”
“放心吧,我早向主管请假了。”钱晨晨安慰说:“今天陪你,明天我去上班。哎呀,现在你别想我的事了,我自己能处理好,现在你就好好回忆一下密码。”
坐在医院的花园里,甘萍靠在钱晨晨的怀里,努力地回想着,越想越头疼,急得直咬自己的嘴唇。钱晨晨心疼地抚上她的唇,“你别太急,实在想不出来,就等等,说不定你不想了,密码就冒出来了。”
甘萍无力地点点头。两人相依偎着,支撑对方,互相取点暖,但是天气却并不冷。
后面的两天,钱晨晨只得先去上班,然后趁着中午午休时赶紧买了午饭过来看甘萍。下午下班后她又过来了,见甘萍那副憔悴的模样,心里是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甘萍已经连着三天待在医院,她实在不放心,也跟着陪着,熬了三天,自己也跟着吃不消。甘萍是劝她回去,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丢下甘萍自己回去睡觉。不过今晚她们碰到了主治医生,询问了情况,得知李玉兰的情况稳定下来。如果过了今晚,情况依旧稳定,也算是渡过最初危险期了,不过什么时候醒来就不好说了。
这话还是让她们这几天熬夜的身体兴奋起来。但甘萍还是不愿回家,怕有什么事赶不及过来。钱晨晨劝不过,干脆在医院旁的小旅馆定了个房,拖着甘萍过来休息。
一夜没有电话,让甘萍的心定了定,加之睡得不错,精神好了许多。早饭也能吃的下了。等两人赶到医院后又听到了那位女医生的催款,顿时头大了。
104、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