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年前我就准备去医院了,年后这店就要她一个人幸苦了。”短发美女笑眯眯地说:“这几年挣点钱都给医院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见生意又上来了,钱晨晨带着甘萍告辞。一路上钱晨晨说个不停,告诉甘萍,长发美女姓韩,短发美女姓卫,两人都三十多岁了,事业有成,马上就要重新买房,就是为了将来给孩子一个良好环境。但甘萍也不知在想什么,竟有点愣神。钱晨晨笑着晃了晃她的肩膀,问:“想什么这么认真?”
甘萍认真地说:“要不你来生吧,我也能照顾你。”
“你想什么呢。”钱晨晨哭笑不得,“你的情况和韩姐的情况不同,她是本身身体有问题,好像是缺个什么基因,不适合怀孕。你是不小心摔跤。”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真诚地说:“其实那天接到电话说你摔跤了,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到夜里你睡着了,我都没缓过来。神差鬼使,我下楼去买了烟买了酒,那是我第一次抽烟,还被护士骂了一顿。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今天听韩姐她们说了自己的事,很有感触,我也想和你说说我的想法。孩子没了我真的非常难过,可我知道你会更难受,所以我忍着,但是现在我想,有事情我们应该一起扛,这样才显得我们是真正在一起,真正想过一辈子。什么事都要自己扛,说不定对方就误会了,两人之间不是怕困难,就是怕猜来猜去,都要靠猜才能在一起,迟早长不了,你说呢?”
“对不起——”甘萍才说出这个词,就被钱晨晨制止了,“我说这些不是希望听到你的道歉,而是希望我们坦诚,我有什么事就直白的告诉你,你也一定要这样。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她将来一定会重新投胎到更好的人家,我们只要替她祈祷祝福就好了。”
见甘萍怔怔地望着自己,钱晨晨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说得都是心里话,真的,我不是要你道歉,我也不希望你自责,就是想告诉你,一切都是意外,我愿意和你分担一切。”
“不是,我是觉得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甘萍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让钱晨晨乐了,她搂着甘萍,往家走去,“我的嘴是不是油,我的舌是不是滑,晚上你可以亲自尝尝。”
“无赖。”甘萍淡淡地笑骂着。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还是挺低落,但是钱晨晨、她妈、甚至钱晨晨的妈,大家都那么努力地让她走出阴影,她又有什么理由再伤心下去呢?积极康复自己的身体和心情,是她对她们最大的回报。
很快,春节到了。钱晨晨在得知父母肯定不会来了之后,心里失落,但为了不让甘萍她们看出,她还是成天乐呵呵。
李玉兰倒是兴致高涨,采买物品很是积极。只是她自己拄着拐杖不能长时间走路,只好坐着轮椅让甘萍推着。除夕夜,她兴奋不减,多少年了都是她和女儿两个人过除夕,今年总算多了一个人,虽然这个人以前她并不是特别满意。她多喝了一点酒,导致很早就上床休息了。
钱晨晨和甘萍收拾好后才洗漱上床,两人一时都睡不着,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找一个女人,在除夕之夜依偎在一起守夜,这是钱晨晨以前只能在梦中出现的场景,现在全都实现了,她觉得这个寒冬的夜晚真的一点都不冷。
春节的假期相对于其它假期算是长的了,钱晨晨每天都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没了以前拜访亲戚的烦恼,小日子过得像猪一样。吴美安拎着大包小包过来时见女儿这样都皱眉了,“你这段时间吃了什么,?脸都圆了。”
钱晨晨被噎了一下,赶紧过去接过她妈的行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问:“妈,你怎么来了?我爸他一个人在家?”
“和几个钓友去郊区钓鱼,连吃带住要去三天,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脆就过来了。你这肉长得也太快了,白胖白胖的,都像猪了。过完年等着被宰啊。”说着自个进去找李玉兰说话去了。
“妈,有你这么说你女儿的吗?”钱晨晨嘀咕了一句,拎着东西进去了,和甘萍一起忙着做起午饭。年货备的多,午饭很容易就做了满满一桌子。吴美安也挺高兴,和李玉兰两人喝起了葡萄酒。钱晨晨坐陪着也喝了一点,见这两个老人家越聊越投机,顿觉无聊,使了个眼色给甘萍,是希望甘萍能和自己一起退出这“饭局”,但是甘萍却规规矩矩坐着,微笑着听着两个妈说话,她也只能无奈地低头灌了一口,这时手机救了她。
是米线店的韩姐来的电话。钱晨晨接了之后打了声招呼,匆匆就出去了。一个小时后又高兴地回来了,兴冲冲地说:“妈,咱换床。”
两个妈一起抬头,钱晨晨见桌子上没水,拿起红酒瓶当水给自己灌了一口,兴奋地说:“韩姐,甘萍知道,就是我送外卖的那家米线店的老板娘。她买的那房的前房主装修过基本都没住过,一家人就出国了,空了四五年,现在一家人移民,这房子连同家具电器一起卖了。前房主那孩子大了,卧室是张一米五的床,我老板娘她正好要生孩子,想将那间房设置成儿童房,”她捻了块干切牛肉放到嘴里,边吃边说:“那张床太占地方,将来孩子都没有活动空间,她问我要不要。还说她买那房子就是看中里面家具空置了四五年,散了甲醛,她特意请人来测过,没问题。不过以前房主买的都是好东西,连床带床垫,估计也要上万。我要给她钱,她怎么都不肯要,我说如果她不要,我就免费给她送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