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晨也觉得应该挺起腰杆,总不能到她家来做客,还要看客人的脸色,再说她一家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她没想到,这是她人生里打的最厉害的三架中的第一架。
大年初三下午,钱晨晨一家子早早就到了预定好的饭店。这半年钱晨晨也挣了一点钱,昨晚和甘萍商量了一下,觉得要撑起面子,所以特意定了家豪华饭店。在这件事上,李玉兰和钱广两口子都很赞同,叫那些说闲话的人看看,咱们日子过得很好,可不能失了气势。
今天来的是钱家的自亲戚。从被那家无良的民营医院给坑过后,钱广的心境似乎发生了变化,好像也不觉得面子是多大的事了。只是女儿的事情太过非常态,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在亲戚面前偶尔提了一两句。当然跟一个亲戚说就等于和所有亲戚说了。至于背后人家怎么说他们,他也没那个闲心去了解。这次请客吃饭,他故意说了女儿带一大家子回来,至于别人来不来,就不在他控制范围了。他也留了心眼,如果有人不来,那这个亲戚他也要不起。如果没人来,那他就当是请自家人大吃一顿。
结果还是挺不错,亲戚们也是陆陆续续来了。请客打电话通知的是钱广,他们又不是想和钱广断绝关系,再说了,就算是亲戚,一年能见几次面,还不是各过各的。人家的事情,在背后说说就得了。警察都不管的事,他们又何必多事。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或借个钱什么的,还不是需要亲戚之间帮忙。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钱广通知的除非真有事,基本都来了。而钱广的父母被他大姐接到外地去过年了,他们倒是没来。
晚上吃饭的地点和宴席的酒菜就挺让客人的满意。都是过年,既然来了,都会给个面子,和甘萍、李玉兰打过招呼后也都客气地夸奖了几句孩子,不过是面子上的事,都是在社会上混了多少年的人了,看眼色还是会的。后面就是推杯换盏,吃吃喝喝了。不想谈钱晨晨的事也太简单了,大家天南地北的一顿胡侃,等吃饱喝足打个招呼就散席了,大家谁都不尴尬。
本来一切都是挺好,偏偏在酒席都要结束时出了篓子。能喝酒的都喝得有点醉醺醺。有控制力的觉得自己喝多了,就会停下酒杯。钱晨晨就属于这一类,她也喝了不少,堂表亲也是在一起长大的,每年过年也都会喝点酒,她也不是没被灌醉过。只是今晚情况特殊,她暗自像个防备的斗鸡,提防着有人对甘萍她们出言不逊,虽然大家都自觉的没提这个事,但那时不时打量的眼神还是让她心里不悦。但人家毕竟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到了席尾,她也就放松了一点,在兄弟姐妹的起哄声中稍微多喝了一点,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可她有位堂兄就没有这样的自制力了。
这位堂兄其实比钱晨晨大不了两岁,是出了名的爱喝酒,而且一喝醉就耍酒疯。大家都知道他这德行,所以在这场宴席中也没人给他灌酒。他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一开始倒是规规矩矩没有多喝。没喝多的时候,这位堂兄倒是挺正常的一人。但到后面,稍微有点喝多后这位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没人和他喝,他就自己喝。尤其是到最后,钱晨晨被这些兄弟姐妹起哄灌酒时,他也跟着喝了很多。这一喝多,嘴就没有把门,什么话都往蹦。
一开始钱晨晨也没有理会他,奈何这人喝多了,嘴里嘟嘟囔囔不干不净,见钱晨晨没理会自己,竟然想过去拉着甘萍要说些什么。这下钱晨晨暴怒,酒精一下子上了头,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想把这人拉到旁边。那举动却被这人当作了挑衅,回手就推了钱晨晨一把,嘴里还骂了出来。钱晨晨当即没了理智,一脚就踹了上去。这下可好,两人拉扯起来。
包间里面,钱广还在和准备要走的亲戚说几句闲话,就有人过来报信。他怕女儿吃亏,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见那人正挥拳要打女儿,顿时急了,冲上去就是一顿猛拳。场面乱成一团。
亲戚们肯定是要上前拉架的,但是发起酒疯的人可是谁都不会管的,上来拉架的都挨了那人几拳,最后还是在酒店几个保安的帮忙下才将那人制服。都是亲戚,那人的爸妈也在场苦苦地说着好话,当然就不好报警了。
钱晨晨气的直哆嗦,对所有的亲戚吼叫着,“以后有我没他。”说完,拉着叫了两辆车,拉着一家子回了家。
回到家洗完澡,酒基本也醒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是显现。钱晨晨从小到大也没有和人打过架,她这身板和一个喝醉的男性打架,那肯定是吃亏太多。好在那人喝多了,虽然力气大,但拳头没有准头,可就是这样,她也觉得自己的臂膀、腰,还有脸,疼得很。掀开衣服一看,天啊,都青了。她趴在床上,咬牙切齿。
吴美安是既心疼又生气,不是对女儿生气,而是对那亲戚的儿子生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听见钱晨晨和人打架,但是她和李玉兰抱着孩子,怕孩子吓着,不敢出去。
钱晨晨还在气头上,“这家伙太讨厌了,每回吃饭喝酒他都要发酒疯。他发酒疯就酒疯,我都没理会他,哪知道那混蛋不依不饶,口中还不干不净。我都不理他了,他竟然还跑过纠缠甘萍,说什么两个女人如何如何。我还能再忍吗?我再忍还算是人吗?”
“这什么人啊。你要是看不惯就不要来,既然来了还不给我们面子,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了。你听到没有?”吴美安狠狠瞪了钱广一眼,又回头埋怨女儿,“你也是,你忍不住你喊上你爸噻。自己冲上去?你这拳头,你能打过谁!”说完转身去拿了红花油,心疼不已,“我给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