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为什么?”习武彻底被吸引了,就像听书一样,津津有味。
女子叹道:“我也不甘心被蒙在鼓里,我更不甘心的是小师妹还在山庄中。我那时还傻傻地存着一丝希望,心想如果我找出了山庄中的诡异之中,为山庄立了大功,小师妹是不是会对我另眼相看?也许她感激我的奋不顾身,愿意和我走呢?哼,我忘了,古——小师妹的思想已经完全被你那些封建礼教给洗脑过了,怎么会忽然转变。”
“风见?”女子突然冒出的词让习武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些顽固的老头子一天到晚说得那什么贞洁节烈之类的东西。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听就是了。”女子懒得解释,说道:“我悄悄潜回山庄,走得是偏僻角落,才到了花园里就撞见师父和小师妹在谈话,终于知道了这个秘密。这场结亲,师父与那世家说好以各自的绝密秘籍互为定亲之礼。师父想要人家的,却不想拿出自己的。他无意见到我对小师妹的表明心迹,心里恨我,顺势就想到了这个计谋,如果我不走,他也会想法子逼着我走的。我原以为小师妹被洗脑过,不愿意跟我走,我能理解。但最可恶的是,在面对那世家的人时小师妹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却躲在人后没有出声。”
习武也不是愚钝之人,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师父之所以派不入流的子弟去拦截你,就是想让你跑。如果你被逮着一对质,即便他咬定你偷了东西,但也不能让别人信服。如果你立刻死了或失踪了,那他立刻就会被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先让你跑出去露个脸,让那世家的人知道你确实还活着还在蹦达,那么他们即便怀疑你师父,也肯定先要将目光盯在你身上。如果这个时候,你师父再秘密派人干掉你,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觉死无对证。虽然也会被怀疑,但你活着跑了,这是事实,至于为什么以后你不再露面,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这么说来,追杀的两拨人就是师父一拨,世家那一拨。你师父想让你死,世家想逮到你向你师父发难。”
“你倒是挺聪明。”女子随口不走心地夸了一句。
“这有什么,勾心斗角,哪儿都不缺。”习武微微得意起来,问道:“都成这样了,你小师妹的亲事还能成?”
“怎么不能成?武林门派重要的是功夫,但更重要的是钱。其实啊,我以前在电——”女子摇着头,说道:“在话本上看到的江湖武林也是另一种模样,可惜置身其中时才发现,都是假的。这玩意就和文凭一样。”女子使劲想了想,“哎呀,我该怎么和你说呢?门派训练出的人多是去给富豪大官当护院、教习、保镖之类需要武力的职位。但不是名门,谁愿意雇佣呢?所以各个门派需要将自己的名声打出去,这就需要钱。更多的门派都要做‘生意’的,不过这生意可不像商人做的生意。像是漕帮,最初就是河运的船老大联合起来成立的,不过这些船老大没有本事,拳头不够大,便联合了沿岸的一些门派做保,其实就给点保护费让人家保护着。大部分门派靠着收保护费发迹,然后购买田地当地主。那世家也是个山庄,到我师父的山庄正好有条商旅来往的要道,非常繁忙。商旅的多是请我师父这门派或世家那门派做保护伞。两家本来常互抢生意,那可是快一本万利的‘肥肉’。”
习武感概道:“和集市的混混也差不多嘛。”
“可不是嘛。”女子不屑笑笑,“不过那片山林中有一匪帮,说是匪帮,也没做太灭绝人性的事,只是劫富但不济贫,不过也没有骚扰过百姓和妇孺,官兵剿过两次,皆是不了了之。这匪帮中好手众多。我师父和那世家若轮单个都不是对手,便想着联合起来。可两派抢生意太多,结怨很深,谁也不信谁,于是便想出来结为姻亲、互赠秘笈的办法,在世人看来这是最能体现诚意的。更何况那世家有好几个女儿,儿子却只有一个。我师父自己则有三个儿子,他还想着贪下秘笈知己知彼,以便以后能吞并那世家。要赚钱要秘笈,再拔去我这带坏他女儿的人,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可惜那世家也不是傻子,也存着心思呢,他们给的秘笈可是半真半假。”
“这么说,你也是个可怜人啊。”习武宽慰了一句。
哪知女子却耸肩乐了,“我也不是很可怜。那世家的山庄到我师父的山庄,快马加鞭三日可到。但如果以送亲的速度来算,大约要八九日才到。为了表示隆重,我师父亲自带着他的儿子们和山庄大部分人都去送亲了。我盘算着他们快到时,就跑进山庄放了几把火,库房啊书房啊,比较重要的地方我都没放过。也许是我师父以为我胆子不会这么大,看守的一点都不严,我估计整个山庄,恐怕损失很惨啊。然后我就快马加鞭感到了那世家的山庄。那天正是大婚。后厨那地方是最忙乱也最容易混进去的。我进去后小心地躲着人,想找些重要房屋记住方位,以便晚上放火。哪知巧了,让我听到了那世家的家主和他儿子的对话。家主叮嘱他儿子,一定要装傻充愣,让我师父相信他们是丢了真秘笈。原来他们想抓着我,无论是不是偷了秘笈,都要让我指认我师父,以便他们从中牟利。他们想利用我,那我就先下手为强。先把几把火给那世家祝贺一番。不过我申明啊,我可不是放不下小师妹,那女人,哼,我早就死心了。”
“怪不得他们恨你呢,你把两家都烧狠了。不过,”习武不解,“这有什么用呢?就算你指认,谁来给你们做主?总不能去官府打官司吧。”